竟是已经三年了……
君晚宁原以为那场噩梦就在眼前,却不知,时间一直在往前走,只有她还被困在原地。
一睁眼,已经过去整整三年。
“越哥哥!我好喜欢这枚玉佩!这是你特意为我雕刻的吗?”
她堂堂一名公主,大昭最受宠的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却为一枚和田玉上的“宁”字心动。
他说,刀工不好,比不上工匠,公主若是不喜……
她生怕面前温润如玉的男子会将礼物收回,赶紧藏进怀里,说这是她最最喜欢的生辰礼。
他又叮嘱,公主万不可让外人瞧见您收了外臣的礼,这有损公主清誉。
多么可笑啊!
一枚玉佩的情是秘而不宣的,对那个人的爱却要万民与她同喜。
君晚宁的眼眶不自觉地泛红,泪却是倔强的没有往下掉。
她此刻心痛到快要无法呼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指甲险些陷进掌心的肉。
她恨他,更恨自己还会被那段情牵动心绪!恨自己心中还有酸涩的妒意!
君晚宁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与那两个人相见,无数行人撞着她的身体前行,她却好像毫无知觉。
真到了这一刻,她做不到预想的那样冷静,袖中的匕首在她手中越握越紧。
沈烈远远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惊喜万分。
今日出门竟然遇见小妹了!
父亲总不让他去侯府找小妹,说小妹如今嫁人了,这样不合规矩,他却不以为意。
见自己的亲妹妹,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沈烈加快脚步向君晚宁走去,走近了些便看见她红了的眼眶,还有那恨怒交加的神情。
他顿时就恼了,定是那姓谢的待小妹不好,气得她跑出了府!身边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
他了解小妹的性子,受了气定是要告诉他和父亲,要他们帮她出气。
哪里会这般默不作声,独自忍受着?
而且看那样子,已经忍受多时了。
待他安抚好妹妹,看他如何收拾那姓谢的!
沈烈看着君晚宁扯下裙角一块衣料,缓缓将脸蒙住,不知是要干什么。
他心急如焚,却被周遭人群挤得没法快步向前。
随着皇上皇后一同出行的仪仗越来越近,老百姓们纷纷沿街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沈烈也不得不随众人一同跪下行礼,暗骂皇帝和皇后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跑出来出什么风头?
这些百姓也是疯了,几个铜钱而已,有必要这般趋之若鹜么?
君晚宁对耳边的声音毫无知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顶无比华贵的轿子。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的目光好似一柄剑,一把刀,一团火,要将里面的人挫骨扬灰,便是同归于尽也誓死不休!
这时有人发现旁边居然有个见了皇上皇后不仅不行跪拜之礼,竟还敢直视皇家仪仗的人。
红布蒙着面站在那里,像个大摇大摆的刺客。
那人赶紧趁着仪仗还未走到眼前,去扯君晚宁的衣裙,低声喊道:“姑娘!你不要命啦!还不赶紧跪下!”
跪?
君晚宁面无表情,在心中冷笑。
他们也配?
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正是此时!
杀了那两个贱人!
君晚宁看准了时机,正要飞身上前,却被不知何时靠近的成季紧紧抓住肩膀。
成季面容严峻,低声道:“夫人请回。”
他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看到的一切,这镇远将军府家的沈氏嫡女,侯府新过门的夫人,竟想对皇家仪仗行刺?
可夫人眼中的杀意和袖中的匕首却是他亲眼所见。
他不敢想,倘若自己再迟一步赶到,侯府将要面对的是何等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