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在哪么?”
“琼……”
“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
“不记得没关系。万幸万幸,至少没变成白痴。”执锋松了口气,揉揉她的脸蛋说,“等我一下,我去叫寄书来。”
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要不是说话困难,君铃真想骂回去。执锋走开后的时间变得很漫长,脑子混沌,偏偏又疼得睡不着。动一根手指都费劲,她开始幻想旁边的窗户会不会突然捅出一把刀,刀刃下滑,将整个窗子切开一条缝。然后一个黑衣人,不,是一个纯黑的影子,因为它可以像水一样从缝隙里飘进来,拿着刀,满嘴尖锐的獠牙,就像两把锯子装在嘴里,吭哧吭哧卸掉这个窗。唔,它游动到床上,薄薄的一片压在她胸口,沉重得她喘不过气来。它张开嘴巴,长的夸张的的舌头舔在她额头,冰凉又潮湿。刀子举起来,她眼睁睁看着棉絮被压紧,刺破。胸口很痛,是刀尖划破皮肤,棉絮吸收血液变得更加沉重了。被子从缺口处被扯成两半,心脏被剖了出来,扑通扑通地跳动。血从胸腔里溢出来,淹没了整间屋子……
“幸好有冥王蛊救她一命,暂时没大碍了。”君铃隐隐约约地听见云寄书的声音,猛地惊醒。没有什么黑影,心脏也乖巧地在胸膛里执行它的工作,额头上冰凉潮湿的并不是什么舌头,只不过是放了冰块的毛巾而已。
原来是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君铃嘲笑自己竟被一个梦吓到手脚冰凉。天色早已暗下去,屋子里没有灯,房门被打开。走廊的灯火照进来,将地面变成浅橙色,浅橙色中间,有一个拉长的黑影。
“谁!”受噩梦的影响,君铃见到黑影就害怕。
已经推开大半的门瞬间合上,门外的人重新敲门,说:“兰,进?”
兰子?君铃激动地舔了嘴唇,这是她除了眼睛唯二能动的部分了:“进来,快进咳咳……”就目前而言,一口气说四个字就是她的极限了。
“灯?”君兰笨拙地点了好几次才把灯点亮。她穿着天蓝色的长裙,正是半个多月前苏瑾竹相中的那款料子,看起来很不错。只是与记忆中相比,缺了几分灵动,多了几分胆怯以及对周围所有人的试探,包括对君铃。
空气又静默下来,气氛甚至格外诡异。
君铃嗓子报废,总有再多的话也只能憋在肚子里。君兰更不知道说什么,文文静静地在窗沿坐着,偶尔开口也只有一两个字,比如:“好?”“养。”“怕?”“走。”
君铃只能一率回答:“好。”好,我会好好养病,你不要担心,也不要怕,待我身体好了就一起离开皎国。“你想去哪?”君铃问。
君兰眼睛亮起来,托着腮想了很久,说:“北方,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