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人救出来了。我,我,”君铃站起来,昂起脖子,但嗓子好像堵住了一样,让声音仿佛掺了水分,混沌沌不甚清晰。于是她再次清嗓子,深吸一口气说,:“我要找的人却躺在这,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柳叶皱眉,走到君影身前探她脖颈,冷声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但愿如此。”君铃冷笑着点点头,挽着执锋的胳膊,实则是腿脚发软不得不靠在他身上,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我们是真的没预料到,你别多想。”柳叶急切地解释。
山洞外传来诡异的摩擦声,君铃筋疲力竭:“行了行了,越描越黑。”她轻轻抚摸君影冰冷的脸颊,“走吧,祭司殿的狗东西们又要围上来了。”
山洞外,摩擦音来源于一个手持骨片的老头,十只半人半兽的东西在他的指挥下一点点逼近。说他们是人吧,却四足着地,腰背扭曲地拱着,脊柱成半圆状,一双双眼睛冒绿光。说他们是兽吧,却又的的确确是人的身体,浑身肌肉暴涨,力大无穷,动作奇快。
执锋从未见过这种生物,抽出刀片地低声问君铃:“这是些什么玩意儿?”
“药奴,经过药物改造后的特殊人类。”君铃眼中是浓浓的厌恶和鄙视,“别看他们凶狠,其实没有脑子,很野兽差不多。或者说,还不如野兽呢。”她倚着洞口的石头,对柳叶说:“才十只,没问题吧?”
“没问题。”柳叶回答,把云寄书交给莫钱照顾,挥舞软鞭窜出去,不一会儿提着老头的人头回来。云寄书吓得不轻,悄然背过脸去。
君铃抚摸着洞口的石头:“小时候常偷着跑到这个山洞里玩,没想到你还真会睡在这儿。”她猝然挥手抽断了洞顶的岩石。一大块岩石砸下来,堵住洞口。“这样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不回来打扰你了。”她轻笑道。
回到清韵宫,苏瑾竹兴高采烈地迎上来,碰见五张冰霜似的脸,尤其是君铃和柳叶之间的气氛格外别扭。君铃毫无神采冰冷,这种状态她似曾相识,就像半个多月前亲眼看见父母被斩首时的自己。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君铃,又不好多问,只能是从柳叶身上找突破口了。
君铃到了房间便蒙头大睡,从当天晚上睡到第二天晚上,头不梳脸不洗饭也不吃,任谁敲门都不开。
期间柳叶两次经过她房门前,执锋都在。他也不敲门,坐在走廊拐角处,半人高花瓶后的椅子上。这个位置比较隐秘,他可以倚着栏杆看楼下形形色色的客人,却不容易被客人发现。偶尔能看见一两个略微熟悉的服饰和面孔,惊奇地挑下眉毛,或者若有所思地露出微笑。没客人的时候则会津津有味地翻一本书,走马观花,看得很快。
“认贼作父。”第三次路过紧闭的房门时,柳叶忍不住低声骂君铃不争气。
“怎么着,替你们阁主看不过眼?”执锋把看了一半的书反扣在腿上,笑眯眯地插科打诨,可以看到书脊上写着《野史话皎国》几个字。其实君铃哭泣的那一刻起,心中就不可遏制地升起无名之火。但,在脱离狐耳阁之前,他需要表现出应有的涵养。
柳叶冷冷扫了他一眼,似乎是厌恶他的插话,又似乎是厌恶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