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尊严?
不存在的。
更何况,这成婚成的也是假婚。
刘媣心中并不如面上淡定,主动向一个男子提亲,早就有违她世家女的矜持,若被族中知晓,怕是要被送入家庙自省。
见少年郎不做声,她只好继续道:“虽说我与谢小郎早有约定,待我成为谢家新妇,必会孝顺君姑,约束奴仆,他们若有不敬小郎与谢夫人之处,小郎发卖了便是,我绝不多置一词。”
话说到这份上,谢蕴心中也做出了选择。
因为她,确实没更好的退路。
想安全离开临莒县,显然得找个靠山。
当然,也不排除刘氏女在拿临莒县哄骗她的可能。
但谢蕴还是宁可信其有。
既然要做交易,双方都得有诚意,谢蕴也给出了回应:“刘娘子与我成婚,是不想沦为家中父亲献媚的贡品,而我答应这门亲事,亦是为了和家人能好好活下去。”
刘媣闻言,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缓缓着落。
“我与刘娘子写下三年为期的契书,若它日刘娘子欲提前和离,与我说一声即可。”
该说清楚的,谢蕴也不含糊:“这件事我会如实告知家母,刘娘子亦可放心,家母并非刻薄之辈,而我家中有俩老仆,陪伴家母多年,吃过不少苦,待我与娘子成婚,还望娘子能善待一二。”
“这是自然的。”刘媣听着少年的交代,忽然就明白阿娘为何独独选中谢家小郎为婿:“你在意的人,我必会以礼相待。”
谢蕴道:“不需要额外的照顾,娘子平常心待他们就成。”
她希望人姑娘善待自己家人,自己家里,自然也该给对方把住面子,“只是我与家母在途中跟族人失散,身上所带财物有限,到了北海郡,不一定买得起几进几出的院子,届时怕是要让娘子受委屈了。”
刘媣唇角微弯:“我已决计嫁于小郎,必是夫妻同体,谢小郎住得的,我亦能住。”
有些事,还是需要男方来做的。
谢蕴双手互扣又行一礼:“既是如此,我与家母商榷后,便去向刘夫人提亲。”
望着进退有度的少年,刘媣亦有着顾虑:“若谢夫人不允……”
“娘子放心,”谢蕴给小姑娘喂了一颗定心丸:“只要我自己愿意,家母必不会阻拦。”
换做其他十一二岁的少年,刘媣必是不信能做自己的主,可许诺她的谢小郎,眉眼清正,教她莫名地心安,她柳眉一展,莞尔:“那我就回去等着小郎来见阿娘。”
目送小萝莉安全走远,谢蕴也原路折返。
这会儿,江主任正在为上杨村的病人扎针治脑震荡。
谢蕴识趣地没上前打扰。
待江主任空出手,她才将人叫到一边。
江箬还是挺了解这个女儿的,见对方就差把‘前方有雷’四字写脑门上,也做好思想准备:“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谢蕴纠正:“什么闯祸,我要跟您说的明明是好事。”
然而,亲妈瞅向她的眼神写满质疑。
……行吧!
不相信是对的。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谢蕴干脆开门见山:“我已经跟刘家小娘子说好要娶她,您帮我去提亲吧!”
江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