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遇上改朝换代的档口,不打上十年二十年都对不起各路诸侯的逐鹿野心。
至于隐居深山……
江箬瞧着女儿那小身板,心底已剔除这个选项的可行性。
这时的深山,是真正的原始山林。
豺狼虎豹随时可能出没。
没有十几二十个壮年男子同行,她们四个老弱病残,就算在山里盖好屋子,也挡不住狼群的一次冲击。
况且,谁也不能保证深山里就没有溃兵。
“要不,还去追谢家的车队?”谢蕴二次发言。
母女俩一对视,空气忽然变得安静。
然后,也从彼此眼里得到答案。
适时的认怂,无疑是苟住性命的最佳方案。
至于那些谢氏族人,江箬已有应对之策:“等回到雒京,我配合他们主动提和离便是。”让出了谢家主母之位,包括谢老夫人在内的谢家人,总不至于再在路上为难她们母女。
母女俩商量好回到马车旁,也将要去追谢氏族人的决定告诉两个仆人。
不管是孙媪还是哑奴,皆是江箬娘从江家带来的陪嫁。
也是江箬娘成亲前江家舅妈才花两贯钱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
然而,娘俩很快又发现新的问题。
这年头,没导航没路标,认路全靠个人的经验。
哑奴会赶车,却不曾出过几趟远门。
当年从雒京来珩阳,是跟着大车队走的,而且也不是这条路线。
一刻钟后,乌布马车停在岔路口。
“啊啊啊……”哑奴比划手势,‘诉说’着自己的为难。
通过路上马车驶过的痕迹来判断谢氏族人去向,这次显然行不通。
从珩阳逃难而出的大家族,可不止谢氏。
这些士族出行,必然是前呼后拥的。
所以,土路上的车轮印,不一定就是谢氏留下的。
饶是如此,谢蕴依旧下车查看了一番,尔后抬头去瞧日头,再回到马车上,也把自己得出的结果告诉江主任:“这两条路,一条是西行,一条是北行,北行那条的车马痕迹更多些。”
虽然江箬娘名义上是谢家主母,其实不过一个不得丈夫喜爱的后宅妇人,谢氏族人打算怎么前往雒京,是不会提前告知她的。
这个时候,能不能选对路,完全是碰运气。
所幸,还有孙媪帮着提供线索。
“晌午老奴去河边打水,听到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说,今晚是要在樊城里落脚。”
“樊城?”这个地名,谢蕴并不陌生。
江主任看了过来:“你知道?”
“嗯。”谢蕴点头,故作高深地抿唇,又凑到江主任耳边:“是胡北省襄阳市的一个区。”说着,也顺道说出自己的猜测:“而且我怀疑,雒京就是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