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恕老朽不能答应

宅院的大门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写着“王氏武馆”四个斑驳的大字。

王勇示意布鲁斯稍等，便闪身进了院子里。

没过多久，门就被王勇推了开来。

“李兄请进，我师傅在前院等你。”王勇前说道。

布鲁斯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便迈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有一片面积不小的空地，空地四周散落着一些样式老旧的武器架子。

面插着为数不多的长茅和棍棒。

中间是一片光秃秃的空地，看面被踩得光滑平整，应该是平日里用来给武馆弟子训练用的操场。

操场的前面就是一座青砖灰瓦的房子。

房子的大厅里摆着一些龙国色彩的桌椅。

大厅的正北位摆着一张贡桌，贡桌有香炉及一些点心水果之类的贡品。

贡桌的墙是一幅不知道画着什么人画像的肖象画。

画像两侧是一副对联。

书“立誓拜玄黄天地，结盟为丹赤江山”。

布鲁斯看不太明白，只觉这一幅对闻看着有些熟悉的样子。

屋子里站着一个身穿铜钱纹唐装，须白发花的佝偻老者。

见布鲁斯进来，他便颤颤巍巍地迎来，双眼半睁半眯地看着走过来的布鲁斯。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老者便前微微拱手说道。

“王老师傅客气了，某不请自来，请望见谅！”布鲁斯回了一礼笑道。

“呵呵，客人请坐！”老者笑着道。

说罢，便让王勇迎布鲁斯一起进了屋子。

两人各自坐下，各自打量着彼此。

这老者看起来非常的精瘦，一举一动间如风中落叶一般，一幅命不久矣的样子。

不过布鲁斯还是发现，老者的太阳穴隆起，半睁半眯的眼中时有精光闪过。

布鲁斯曾听人说，一般身手高超，内劲浑厚的人，太阳穴处就是隆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布鲁斯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这位老人可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羸弱不堪。

果然，能在唐人街开设武馆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在布鲁斯观察老者的时候，老者也在打量布鲁斯。

只是他对布鲁斯倒没有什么太深的映象。

不多时，离开的王勇端着两杯茶回来了。

过茶之后，王勇就是站到了老者的身后，静静地站住。

“我听勇儿说，李先生想在唐人街招工？”客套了一番后老者开口问道。

“不瞒老先生。在下侥幸在洛杉机发了一笔小财。偶然间看到街有唐人，故而才突发此想。”布鲁斯点头说道。

老者也附和着点头，微笑不语，静等布鲁斯的下文。

“不瞒王老，李某也是海外唐人出身，故而对外海唐人的苦难多有体会！”布鲁斯淡然道，“俗言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兼济天下。而今李某略有浮财，想起同为唐人，故而想为众多同族略尽绵薄之力。”

“哈哈……李公子过谦了。公子能有此心意，老朽代所有唐人谢过了。”王馆主打了哈哈道。

“如此……王老是答应了？”布鲁斯欣喜道。

不想，王馆主却只是微笑摇头道：“李公子可否告知老朽，为何选择我们唐人呢？我听说李公子还打算招一些打手护院？”

“因为在下实在信不过那些白人。”布鲁斯苦笑道。

王馆主闻言似乎深有同感，轻轻点了点头。

布鲁斯非常期待地看着老者，希望他能答应自己要求。

自古以来，龙国人无论在哪里都喜欢抱团求生存。

这也是为什么唐人在世界各位都饱受当地人的排挤与歧视的根源之一。

比起自私自利，利字当头的西方人。

向来喜欢抱团的唐人就显得与他们格格不入。

然而，令布鲁斯感到失望的是。

老者思虑良久后，依旧摇了摇头，拒绝了布鲁斯。

“不好意思，李先生。恕老朽不能答应你。”老者感叹一声道。

“这是为什么？难道王老也觉得在下是个假洋鬼子，故而不可信？”布鲁斯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道。

老者依旧不动如山地道：“非也非也。李公子想来在外面也看到了，活在这里的唐人，个个都是骨瘦如柴，毫无生气。他们如何做得打手护院？”

老者表情哀叹道：“他们不过凭白给李先生徒增累赘罢了。”

布鲁斯知道，王馆主是在为自己着想，故而一再拒绝自己。

“那贵馆的弟子呢？”布鲁斯将目光转向了老者身后的王勇。

这些武馆的弟子精神面貌与质都远比唐人街的普通汉人要强许多。

再加他们学过一些自保的功夫，倒是非常适合布鲁斯的条件。

“我可以给到他们每人每天5米元的报酬。”害怕老者还是拒绝，布鲁斯又补充了一句。

一天5米元的报酬，这在1912年米国也绝对是不一份非常不错的薪水了，很多米国平民都不一定能拿到这么高的工钱。

自然就更别说唐人街的这些唐人了。

大多数人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攒到布鲁斯一个月开出的工钱。

果然，听到布鲁斯提出的工钱，原本一直古井不波的王馆主双眼也情不自禁的微微睁大了一些。

他身后静静站着的王勇也嘴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只是最后，王勇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馆主再次沉吟了起来。

片刻之后，王馆主还是摇头道：“对不起，李先生。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恕我不能理解，还请老先生为在下解惑。”布鲁斯涌起一丝不悦问道。

“因为他们是唐人街最后的保障。是所有唐人省吃俭用培养出来的拳头。”老者叹息道。

“有他们在，外面那些洋人才不敢轻易进来肆意欺侮我们唐。如果连他们都走了，留下来的人又当如何呢？”

说罢，王馆主苦笑着看向布鲁斯道：“李公子的好意，老朽心领了。但王氏武馆不能因私废公，置唐人街的唐人安危于不顾，还请李公子见谅。”

听了老者的话，布鲁斯这才明白。

为什么在唐人街里会有王勇这样一群与普通唐人格格不入的武馆弟子。

原来他们是全体唐人街唐人用血汗钱特意培养出来的最后的安全保证。

这也就难怪老者面对布鲁斯给出的这么诱人的待遇之后，依旧还是拒绝了。

这次真的震惊到了布鲁斯。

洛杉机的唐人的生存环境，居然已经差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了。

同进他也深深被王馆主的深明大意所折服。

“恕在下孟浪了！”布鲁斯深深一揖道。

王馆主抚须笑道：“李公子不必如此。身在异乡，身不由己罢了。至于其他人，只要李公子不怕麻烦，倒是可以接济一下他们。大家过得实在太苦了，能得李公子帮助，也算是他们的幸事了。”

“既如此，那李某便多招一些。”布鲁斯愧道。

“老朽就代唐人街唐人多谢李先生好意了。”老者感激动地站了起来，冲布鲁作了一揖。

布鲁斯也连忙起身，虚扶了王馆主一把。

他可不敢受这位老先生的大礼。

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国大地，还始终在为同族之人全心尽力的人，在布鲁斯看来，绝对是个值得他敬重的英雄。

“我会在洛杉机买下一座庄园，缺不少的干粗活的用人和做饭厨娘。工钱的话，还是和我之前承诺的一样？”布鲁斯说道。

“李公子大意，老朽感激不尽。”老者再次一揖道。

布鲁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