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挂着几件旧衣,其中就有被桂儿放了布条的那件。
无双匆匆瞥过外面,四处都被布置得十分漂亮,充满着节日的气氛。她步履不停,路过马厩时,顺手牵走了一匹马。
穿过碑林,被封禁的小门出现在眼前。锈迹斑斑的铁锁落在地上,断成几截。木门大敞着,灌进一阵阵凉风。
长年无人走过的缘故,原本的小路长满了齐腰深的杂草。古树的枝叶郁郁葱葱,藤蔓缠绕其上,在前路结成蜿蜒的网。
杂草被马蹄踏得东歪西倒,虬结缠绕的藤蔓也被斩断,无力地垂在道路两侧。
无双停下马转头望去,红日已经开始没入院墙以下。她不敢再犹豫,催马追了上去。
关于这条路她的记忆模糊不清,幸而有萧统的马蹄印留在前方,她一路追赶过去,终于在破败的寺院前看到了拴在门前的高头骏马。
白色的良驹低头吃草,看到她牵马过来,也只是从鼻孔哼了一声。
无双把马拴在拴马柱上,这才仔细打量了面前破败的院落。
青瓦白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和蛛网,墙上的镂窗却显出外墙原本的美丽。大门的合页已经腐朽,一只门环不知所踪,门上的漆也斑斑剥落。一扇门半开着,露出院子里荒唐颓废的景象。
门上的匾额在几年前就被除去,她却知道这里的名字——水月庵。
与此同时,陈暄和清觉相对而坐,面前还是那方棋盘。两个人一人执白一人执黑,飞快地在棋盘上落子。
终于,清觉将黑子丢在棋盘上:“没想到连下快棋我也不如师兄。”
陈暄捡着棋子:“但在谋篇布局上,你胜我太多了。”
“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清觉原本也在捡着棋子,听到他的话停下了动作。
陈暄拿出无双给的布条,布条上的几句话格外瞩目:
交有际兮会有期,岁在申酉;
长借一箭开两翼,明日动身。
陈暄不紧不慢:“交有际兮会有期,正在七夕。岁在申酉,是申时到酉时。长借一箭开两翼,谜底是水。明日动身就更简单了,谜底是月。”
清觉浅笑:“师兄想说什么?”
陈暄也不再卖关子:“七夕——就是今天的申时到酉时,在水月庵有什么?”
“我怎么知道?”
“不必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吴淑媛房中走水那夜,你并不在房中。”
清觉笑意更深:“原来黄雀捕蝉是假,师兄捉到了我却是真的。”
陈暄低垂眼眸:“你我同门一场,交情不浅。我原不想揭穿你,可为何你非要拉无双趟这浑水?”
见陈暄认定他有问题,清觉索性不再狡辩:“与其说是我要拉陈无双下水,不如说她早就深陷泥潭了呢。你作为她的兄长,对她当初在延兴寺塔楼上的遭遇,应当比我清楚吧。”
陈暄猛然站起身:“你背后的人是谁?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说完,就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沉疴在身,他连逼问都那么无力。
清觉摆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又为他倒了杯药茶:“师兄不必忧心。如果我真想害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了。”
陈暄接过茶杯:“你的目的是什么?”
清觉也为自己斟了杯茶:“师兄可否先听听我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