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老爹的事儿,裴越特别的愤愤不平,讲起来就有些滔滔不绝了,我忙止住了他,问他念念怎么样了。
他顿时就无话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跟我讲说。念念的情况很不好,可能是惊吓过度的原因,她再不讲话了,并且不停地尖叫,谁人都无法靠近,包括裴越。
医院的医生怕她扰到病人,就给她注射了镇定剂,此时还在我边上的病房里昏睡,由一个特护专门看着。
我顿时急了,挣扎着要起来,裴越忙把我摁住了,“姐,你别急,陆先生给她请了国外的专家诊治,明天那医生就到魔都了,专程从美国赶过来的。”
“他……知道念念是孤独症孩子吗?”
“我没说,但他那么聪明一定也猜到了。”
“你扶我起来去看看孩子,我还是不放心。”
裴越拗不过我,只好一把抱起我走了出去。到了念念的病房外,我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软软糯糯的,不是念念还有谁?
我忙让裴越放下我,趴在门框上使劲往里面瞅,才瞧见陆朝歌在里面扮鬼脸逗念念笑,后来她也学着扮鬼脸去逗陆朝歌,大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她父亲。
“念念,知道我是谁吗?”陆朝歌捏了捏念念小脸,轻声问道。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很久,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妈妈有没有跟你提过爸爸呢?”
“爸……爸?”念念好奇地看着他,压根不明白爸爸的意思。
这也怪我,我努力教她很多很多的词汇,却独独没有提到“爸爸”这个称呼,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陆朝歌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死了,我又何必跟她说?所以直到现在,她对“爸爸”一个词都是懵懵懂懂的。
陆朝歌坐上床把她搂在怀中,跟她讲故事一样讲起了我,“爸爸就是妈妈很喜欢的那个男人,有了爸爸,妈妈才能生出念念,所以爸爸和妈妈是一样重要的……”
念念似乎很喜欢听陆朝歌讲故事,听得津津有味。他把和我的相识用童话般的描述跟念念说了,说我们相识在长亭公园的枫桥上,我是住在那公园里的公主,而他是迷途的王子……
这气氛好好,我听得泪眼婆娑,忽然间不舍得去打扰他们了,忙又让裴越把我送回了病房了。坐下后,他帮我掖了掖被子,欲言又止地盯着我,脸色有些尴尬。
我一拧眉,问道:“又有什么事瞒着我?”
“姐,陆先生对你似乎还余情未了呢,你说如果我们跟他说爸的医疗费问题,他会帮忙解决吗?”
“你这人咋这样呢?不晓得自己去赚钱,就知道盯着别人口袋里的,有没有点出息啊?人家有那个义务来帮你吗?还不是你没用,否则怎么会斗不过曹雪芬母女?”我很不悦地把裴越训得面红耳赤,他也就不说话了。
“这事不准再提,我会想办法的。”我又补了句。
“姐,来不及了,我们根本没有时间跟曹雪芬耗,爸等不了了。你……”
“别担心,伯父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了。”
裴越语音未落,就被进门的陆朝歌打断了,他手里还抱着满脸笑容的念念,一进来就冲我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