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父母,我有个解不开的心结,他们早在我十三岁时就离婚了。那个时候我品学兼优乖巧懂事,可他们觉得女儿是赔钱货,谁都不想要我,却为了小我一岁的弟弟裴越争得头破血流。
从此往后我把他们俩埋葬在了心底,再不去想。所以忽然听到父亲重病的消息,我心如止水,曾经,他给我的恨比爱要多得多。
我还是咬着牙给了裴越十万块钱应急,他是我亲弟弟,我于心不忍。再者,当年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省下了所有零花钱帮我度过了难关,这份救人于水火的恩情我还是记得到的。
裴越走时天已经亮了,我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全是陆朝歌的音容笑貌,过去的,现在的,清晰无比。
轻抚着被他吻过的唇,揉过的胸,我心头还会荡起一阵阵的涟漪,还会为他沉沦。
于是我又想念念了,想她乖巧沉默地窝在我怀中听故事,想她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画画。她是我心头永远的天使,除了不喜欢讲话之外,完美得让我心痛。
念念更像陆朝歌多一些,五官精致得根本找不出任何瑕疵。所以我恨自己,如果我当初不生病,她可能会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我越想越没有睡意,又起身来到阳台,拉开了角落里放着的画架,上面还有一幅没有完成的画,是陆朝歌的肖像。
画了三年了,整张画纸都泛黄了,却还有他一双眸子没有画好。三年中,我已经想象不出他最传神的眼睛了。
此时拿着笔,我好像灵感爆棚,三五两下就画好了他的眼睛,站远了看才发现眼神冷冷的,毫无温度,亦如他在会所看到我时的样子。
我心头顿时一阵悲凉,看样子是真的回不去了,我们两个都变了。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那样遥不可及。
朝歌,朝歌……
电话铃把我从追忆中拉了回来,我回到房间拿起电话,里面传来乔姐欣喜若狂的声音,“珞珞,今天有时间吗?中午一起吃个饭,有老板一起,到时候你给他敬一杯酒,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这……合适吗?”
我有些犹豫,柯远威若真那么好说话的话,就不会有“笑面虎”之称了,他并不像一个不记仇的人。
“放心吧,你跟了我那么久,我会害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