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懒得问了。第二个要求，在揍敌客家族接到暗杀你的任务前，你不许与揍敌客家族的任何人、包括执事等有密切关系的人发生冲突。”

梧桐和壶音的脸上均是闪过了一丝意外。

从格兰德之前不要脸的行径来看，翻车后心情不爽的他，拿揍敌客家族的执事出气的可能性还真不低，而作为暗杀者的本家也为了很难说会为了些许执事的性命，去与格兰德拼杀。

没想到，对托雷斯的投资，居然这么快就收到了回报啊。

不过，如此简单的发动条件，真的能完全控制住格兰德吗？

会不会是……

壶音有些担心，但没出声打搅托雷斯。

“没问题！”格兰德大手一挥，“我向天地发誓绝不发生冲突！”

不用你发誓，这些要求是写入你的潜意识的。

看着格兰德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托雷斯终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

“来吧，第三个要求！”

“我还没想好。”托雷斯摇了摇头，“等我想到之后再说吧。”

“……”

没想好？

是真的没想好，还是能力有所限制？

误会了格兰德的沉默，托雷斯说道：“放心吧。我的念能力里没有什么坑，不会对你战斗造成任何影响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要不，你……哦不，师傅大人再努力想想？”格兰德的嘴角勾起一道有些夸张的弧度，双手合起、搓了搓，像极了推销的店小二。

“你要真这么希望的话……”托雷斯抬手摸了摸下巴，“那第三个要求，把你认为生涯里最丢脸的几件事说出来，给大家伙乐呵乐呵吧。”

又是回答问题？

嗯？！等会！这个问题有点……

下一刻，格兰德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了开来。

“我八岁还会尿床；无论大小便只认座厕、不然我拉不出来；每天早上都要屙五斤左右的屎，屙完还会观察它的色泽和形状，以此判断今日的运势；在徒弟面前夸下海口一定要将你收为徒弟，如果你能碰到我一根毛就把方向盘生吃了，却反而被年仅十岁的你打败。”

“……”

“……”

“……”

沉默，是今晚的枯枯戮山。

“事到如今，只能将你们全部灭口了啊。”

格兰德咧开了嘴，无言地笑着，但浑身的气势和不断涌出的庞大的气与恶意，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认真，一些念能力修行不足的执事甚至双腿开始打颤起来。

“本大爷才不相信呢，仅凭‘看一眼’的发动条件，便能无条件要求我三次，甚至还能命令我以后不与人发生冲突，这其中肯定有诈。”

“看似是三个要求，实则只有一和三这两个要求是你的能力吧，也就是‘必须回答实话’和‘态度恭敬’才是你能力的实质。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若非这三个要求的‘差距’有些大，估计我也不会反应过来。”

麻烦了，居然没能骗过他。

梧桐和壶音的脸色均是沉了下来，显然他们心中也是认为托雷斯的能力有些夸张、是他口胡的。

以普遍理性而言，三人的想法都没有错误。

然而，死后之念就是这么不讲理的存在。

正当两人想要有所动作的时候，托雷斯却是忽然说道：

“放心吧，没事的。”

两位揍敌客家的执事瞪大眼睛，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托雷斯。

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过于的淡定、嘴角甚至还有些许弧度，仿佛格兰德涌出的杀气对他而言就像是清风拂面，让梧桐与壶音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定在了原地。

雄浑的气从格兰德体内狂飙而出，形成了一枚枚厚黄色的拳头，其所含的气量之多，但凡修行过些许念的人，都无需用「凝」便可以看到。

“去死吧！”

一枚又一枚的拳头，从上下左右各个方向、宛如疾风暴雨般的进攻，没有任何生物可以从这绵密的拳网中逃脱——事情，本应如此的。

“看你干的好事，我这十六万戒尼买的高级衣服，不是比你在床上画的世界地图还要脏了吗？”

当尘土散去后，完好无损——不算身上粘着的灰尘和微乱的发型——的三人出现在了格兰德的面前。

“……”

“不、可、能！”

片刻的沉默后，格兰德几乎是从牙齿的一毫米缝隙中挤出这三个字来。

就算是村里最灵活的狗……啊不，就算是最灵活的蚊子飞进他的「圆」中，他都能用拳头精准地将其击落，何况是三个人型固定靶了。

“我的乖徒弟啊，你的准头是不是有些不太好？”托雷斯右手双指点着自己的眉角，摇了摇头，“这波就算换村头老太太来操控，都不会一发都没有中。”

没有言语，格兰德再次操控起了他的气，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将所有的念气拳都放出去，而是只控制了一枚、朝托雷斯笔直地飞了过去。

而这次，他清楚地看到了托雷斯是如何“躲避”念气拳的了。

托雷斯就站在原地，双手插兜、连一毫米都没有动弹，念气拳就自个儿拐了个弯，从托雷斯的脑袋旁擦了过去。

抬起手来，托雷斯梳理了下被拳风吹乱的发型，淡淡地说道：

“我就再说一次吧，你连我岸边露伴的一根头发都无法触碰到。”

“当然，我不会怪罪你。你这是不明白我的实力，如果你知道师傅我究竟有多强，就会知道自己的敌意有多不明智了。”

之前格兰德所说的一切嚣张话语，都被托雷斯全数奉还。

“……”

自满的念能力修行速度，在托雷斯面前渣都不是，甚至打破约定、想要强行结成师徒关系，反而被托雷斯操控了。

最重要的是，他今年可能才十岁啊！

少年什么时候才会成长为大人？

或许，是在承认自己平庸的那一刻。

而此时，看着托雷斯脸上淡然的神色，格兰德忽然觉得自己“成长”了。

“……”

像是要把肺泡中的空气全部挤出似的，格兰德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眉毛与嘴角耷拉了下来，就连身形也不再挺拔，转身朝试练之门的方向走去，夕阳照在他的身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