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逃荒走了快两个月,眼看着再走个两三天,林家就要跟着第一批灾民到临安城了。
如今才三月,林家一行人却已经全都换上了夏装。
无他,实在是太热了。
热得林清月都开始怀疑,南下到底能不能避开这场旱灾。
“我们干脆一鼓作气,直接走到临安吧,反正就剩这么点路了。”
二弟热得有些发蔫,即便是林清月在马车内放了冰,又时不时给他递杯冰水过去,可是他坐在外头赶车晒太阳,还是太热了。
“不行,该歇息还是得歇息,若是把咱们家的马累倒了,咱们费的时间更多。”
林清月皱眉,这些日子,她把化了的冰水放在桶里给拉车的马喝,江临砚做的防止中暑的药丸子,也给马吃了一颗,甚至还每天晚上给加了一次草料。
可自家的这匹马还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
林次山也有些心疼这马,手里的马鞭都舍不得用劲儿挥下去。
这是他们家的第一匹马,又陪着他们从兴州一路逃过来,像是家人一般,更何况,这天气,马也实在吃了苦头了。
于是林次山不再提这话,一行人照旧还是凌晨起来赶路,中午最热的时候歇一个时辰。
这样走了三天,终于到了临安城外。
所有人都是激动万分,江临砚把头伸出车外,兴奋道,
“听说临安城繁华,不知道勾栏瓦舍的姑娘们唱曲儿怎么样,林家的小子要不要跟我去见见世面啊......”
陈景听着话茬儿不对,立刻捂住林小星的耳朵。
林清月直接一个爆栗敲在江临砚头上,“你少带坏我家弟弟,不想活了是吧?”
江临砚捂着头,“我就开个玩笑,你也太狠了你......”
这么打个岔,车里的气氛倒是轻松了许多,特别是陈景,他这一路受了许多照顾,如今到了临安,终于有他可以回报些的时候了。
临安城外,聚集了许多灾民,他们都是跟林清月一样,第一批逃过来的。
林次山赶着马车,正准备跟在他们后面去登记,却被陈景拦了下来,
“林家姐姐是准备在城外务农,还是去城中买个宅子?”
林清月算了算,自己手头不过五百多两,临安的物价高得吓人,还是去务农好些。
见她不语,陈景立刻说道,“若是买宅子的钱不够,我可以帮忙,等我回了王府,便立刻差人送银钱来,必保你们在临安衣食无忧!”
林清月笑着摇摇头,“陈小公子有心,可我们还是自食其力好些。我弟弟妹妹都还小,总不能一辈子赖在别人身上过活,再说,我们手头也有些银子,去城外找个村子落了户,买些田地,不说多富裕,吃饱穿暖不是问题。”
这话一出,陈景对林家的印象更好了。
旁人若知道他是皇子,巴不得赶快从他身上挖些好处,可林家对他有这么大的恩情,却不求回报,实在是难得。
陈景知道林清月不是普通农女,便也没有勉强,
“那姐姐若是以后有事,尽管到睿王府来找我,我虽无用,但是好歹盯着皇子的头衔,姐姐不必怕我为难。”
林清月点头,“好,那你眼下预备如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