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跳下马车,在四周巡视了一圈。林清月也抱着锅过来准备做饭。
陈景带着小星跟着下车,他肩膀的伤还没长好,干不了什么体力活儿,便帮着看火,守夜,照顾小星。
他尽职尽责,又从不叫苦,全然没有贵公子的骄矜。
因此,林清月也渐渐默认了这个同路的伙伴。
几人的米粥刚刚煮好,正准备倒在小碗里,林次山便听到,草丛深处似乎有脚步声。
他立刻握起了腰间的长刀。
这时间,一般灾民都在找地方落脚过夜,靠近他们的,不是讨吃的,就是偷东西,总之不会有好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夜色里,一个男人的身影逐渐靠近。
连江临砚也忍不住找了个柴刀,提在手上站了起来。
“孙广?”
陈景突然出声,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林次山皱着眉,“你认识?”
那男人穿着一身劲装,三步并两步上前,跪倒在陈景面前,眼圈通红,
“主子!卑职总算找到你了!”
林次山打量着眼前这个被叫作孙广的男人,手里的刀并未放下。
陈景惊喜,“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主子恕罪,我刚在那边看着像您,就贸然过来了。您遇刺那日战况惨烈,护卫的兄弟们都死了,就剩我一个。我是一路向南找到这里,才找到您的!”
提到兄弟,孙广落下泪来,一脸悲伤。
陈景叹气,伸手去扶他,“不必多说了,都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用,起来吧。”
说罢,他又转向林清月,介绍道,“这是林家姐姐,是逃荒的农户,就是他们一家救了我,这是江大夫,医术高明,这一路上也多亏了他。”
孙广冲着他们抱拳,正色道,“感激各位相救,待到了临安城,我们主家必有重谢。”
林清月有些懵,听这意思,这孙广似乎是陈景的护卫,林家救陈景的那天,这些护卫被刺客打散了,如今死得就剩孙广一个,还硬生生找到了陈景。
“既然是自己人,那便坐下吧,我家弟弟不懂事,多有得罪。”
林清月心里有些佩服,毕竟他们的马车已经走了这么久,竟然还能寻到陈景,可见其中艰险。
孙广也没多客气,扶着陈景便坐下了。
林次山和江临砚也将刀收了,坐在一旁。
只是林次山看这个孙广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低着头,也不愿意同他多说话。
就连孙广夸他的刀不错,主动攀谈,林次山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那边,林清月将锅里的粥倒出来,分到了一个个小碗里。
因多了一个人,粥有些不够,所以大家都只有大半碗。
林清月便将马车上的杂粮饼子拿了几张出来,大家就着酱菜吃了。
陈景接过碗和饼子,笑眯眯道谢,似乎很习惯的样子。
可孙广却皱起了眉头,
“主子这一路上,就是吃这样的东西?”
这话一出,二弟三弟和江临砚都垮了脸。
就是林清月,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许是自己也觉得话说得不妥,孙广赶紧找补,
“林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只是我家主子一直锦衣玉食,我有些心疼主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