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几人都是神色有些奇怪。
这个陈景显见是对兴州的事知道些什么。
见他们沉默,陈景自觉失态。偏过头不肯再说下去,只重复了一句,
“总之,兴州十分凶险,你们既然已经过了兴州城,便不要走回头路了。”
林清月眼里的怀疑更甚,却仍旧是笑着应下,
“陈小公子说得是,我们也只是些普通农户,准备去临安城讨生活的。小公子气质不凡,定然有些见识,我们自然听劝,再说,我们就算现在回去,也赶不上元宵灯会了呀。”
那边陈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客气道了句甚好。便闭上眼假寐起来,林清月就也识趣地没有再说。
马车一路往前,越向南走,地面的雪也越少了。
林清月看着这光景,心里不太舒服。
她们一天走不了多少路,可一路的变化却如此明显。
往年里这个时候,北地到处都还在下雪,今年却连积雪都化尽了,显见是温度的上升速度已经极为反常了。
这几日,三弟同二弟一起坐在外头赶车,连帽子和手套都没有带,却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冻僵手指的感觉。
林清月叹了口气,一行人又走了两个时辰,就寻了一处空地,生火做饭和过夜。
自打收留了陈景,林清月就不从空间里拿已经煮好的饭菜来吃了。
她转而拿了空间中种植的白米煮粥,再安排林次山带着大黑在周围晃晃,将自己空间中的兔子装作是猎物拿回来。
白米粥加干粮饼子,再配上酱菜和烤兔子肉,伙食也算不错。
起初两日,陈景只能躺在马车上,喝些放了糖的米汤。
后来江临砚喂了他各种奇奇怪怪的药丸子,不过几日功夫,陈景不仅能正常吃饭,还能带着满身的绷带下地了。
陈景自己也是惊奇,连连称赞,
“江大夫医术高超,这治刀伤的本事,即便是天齐军队中随行的军医也比不上啊。”
江临砚对自己的医术最是得意,听了这话,早就是心花怒放,但是嘴上还是调侃道,
“这话说得,好像你是什么军中要员一样,还知道军医有什么本事,拿我跟他们比较。”
这下陈景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妥,但他却笑了笑,只说是江大夫医术太过惊艳,叫他一时说话失了分寸。
不远处,林清月端了白米粥来。
陈景的目光便又落在那粥上。
这两天他跟着林家人吃喝,别的倒也罢了,偏偏他们这米煮出来的粥,不仅又糯又韧,还带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和米香,一吃就知道和市面上卖的普通白米不同。
陈景有些疑惑,林家一普通农家,这白米显然不是买的。
可若说是他们自己种出来的,那这么好的米,他们南方未曾听说也就罢了,为何在北地也并未风靡推崇?
要知道,天齐的世家权贵,极重吃食的排场,为了显得他们高贵,风雅。
恨不得连平时入口的一杯水,都是采自千里之外,深山松柏上的一捧积雪。
这么好的米,怎么会放过?
林清月却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她见陈景盯着碗里的米粥出神,还要开口提醒他快趁热吃。
却突然,林清月耳边传来一声迅疾的风声。
跟着风声,一支短小的羽箭从她身后袭来。
可那羽箭的目标显然不是她,只是堪堪从她的发边擦过。
“大姐姐小心!”
林次山一把推开自家姐姐,手中长刀护在身前,将羽箭击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