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巷子口,眼尖的林次山就看到陈府的马车停在自家宅院门外,忙提醒了姐姐一声。
“婉宁来了?”林清月奇怪,正月里陈婉宁忙得脚不沾地,怎么还有空来她家。
她下了马车,紧赶着走了几步进门。
来人正是陈婉宁,她绞着手绢,满脸晦气地坐在炭盆边。
见林清月来,陈婉宁再也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清月姐姐,你可是不知道!这兴州府衙搞得什么名堂,好好的偏偏不许人出城!本来初五望江楼的羊肉就不多了,好容易撑到今天,又搞这么一出!想让就近的几个村子送些来吧,可人家一听来了就出不去,不能回家过十五,都不愿意来了!”
林清月一愣,“城中的肉铺也没有羊肉吗?”
“快别提,说到这个我都有气,几个酒楼行当的掌柜,早就眼红望江楼生意好。听说我们缺食材,他们联手把城里的羊肉都买空了!我们家的庄子隔得远,根本来不及送来,眼看着正月里这么好的时候,望江楼的瓦片烤肉却开不了,我爹爹真是气死了!”
陈婉宁气呼呼地说完,坐下端起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却没想到茶杯早就空了。
一时间更气了,重重放下杯子,一张好看的小脸都气得拧在一起。
听罢,林清月神色更加不好,她本来还打算问问婉宁家里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出城,比如让他们跟着送货的车队一起出去之类的。
没想到管得这么严格,连陈家这种大户也没办法出去。
她不明白。
她穿过来的这个叫做天齐的朝代,在历史上并无记载。
而兴州,只不过是天齐无足轻重的一个北方城池。
兴州城不富庶,也非兵家必争之地,这里守城官员也多年无什么要紧的功绩了。
以往的元宵节,御赐的祈福花灯,多半是留在天齐的都城,临安城。
可为什么今年,会不远万里送来北地的一个偏远城池?
林清月没来由的觉得,这事一定跟北地的旱灾有关。
可这想法别说旁人,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婉宁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说要再去随打点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弄些羊肉来。
否则,这刚刚有些起色的望江楼,就又要被李掌柜压一头了!
她走后,林清月同江临砚仔细的讲了元宵灯会的事。
江临砚曾在赈济处帮过忙,同那里的一个管事的算是有几分交情。
听了这事,他也是心中起疑,当即收拾了一个点心盒子,打算去找那管事的打听打听情况,也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出城。
可不到半个时辰,江临砚就又提着完好没动的点心盒子回来了。
那位管事的,今年早早就出城去老家过年,到现在还没回来,江临砚连他人都找不到,更不用提找什么门路了。
林清月不安的很,又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只好再度进入了空间,希望空间能给她什么提示。
可惜,这一次空间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林清月叹了口气,在空间的田地上撒下种子。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家人活命最大的底气就是这个空间小院,所以不管到任何时候,面对任何困难,都必须照料好这边的粮食。
最坏的结果,便是困在兴州,避无可避,不得不对上饥荒和灾民。
可即使到了那个程度,她也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