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回春堂也是口碑和医术俱佳,江大夫怎么也抛弃老东家来兴州了呢?”
江临砚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做出一副和气的模样,
“林姑娘,大家都是异乡人,在这里讨生活不容易,若是能交个朋友,彼此也有个照应。”
林清月皱眉,一时分不清他说的“异乡人”到底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江临砚见她不语,又瞧着马车里还有三个小娃娃,也没有逼迫。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安静了下来。
马车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着,小星坐在林清月怀里几乎要睡着了。
车经过了最繁华的街道,吵闹声越来越近,又逐渐远去,最终在一条安静的巷子口停了下来。
“林姑娘,江公子,咱们到了。”
如伙计所说,这里确实安静,巷子中住着三五户人家,只空了相邻的两个宅院。
两个宅子格局大体相似,进门是一个小院子,大门正对着正堂,摆着一张八仙桌和几张椅子,墙上挂着一张不算精致的山水画,往左是两间厢房,往右是厨房和一间小柴屋。
布置称不上精细,但也都是五脏俱全。
唯一的区别是,其中一间宅子的院子里围出一方小小的菜地,而另一间的院子什么都没有。
林清月很是满意,当场定下了有菜地的那间宅院。
签了为期三个月的契约,每月租金五两银子。再加上十两押金放在牙行这里,一并去了二十五两。
三个孩子根本没住过这么好的宅院,欢喜得一间一间地去看,又把屋子里的布置摸了个遍。
林清月见他们这么新鲜,索性将他们三个留在家里,
“二弟,你看好他们两个,不要出门,我去把契书办了,再去客栈拿了行李就回来。”
“好,大姐姐路上当心。”林次山点点头,示意她放心去。
江临砚那边紧跟其后,也定下了隔壁的院子,一样是三个月,痛快的付了定金。
见林清月这边要走,他立刻跟着上了马车,也要去办契书。
回牙行的路上,马车里就只剩下林清月和江临砚。
“林姑娘,以后就是邻居了,可得多多照应啊。”
林清月又干笑了两声,就当是回应过了。
江临砚没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挑起马车边上的帘子,饶有兴致地看向林清月。
“林姑娘你看,兴州多繁华热闹。”
“可惜好景不长,北地马上要有严重的旱灾,没了下面的城镇、庄子给兴州供应,想必这繁华也持续不了多久。到时候恐怕兴州是饿殍遍野,人间炼狱啊。”
闻言,林清月心头一颤,尽管在此之前早有猜测,但是从江临砚嘴里听到被预言过的四个字时,还是让她无比震惊。
她稳了稳心神,笑道,
“江大夫说什么呢,瑞雪兆丰年,北地常年大雪,怎么会有旱灾呢。”
江临砚有些无奈,“别装傻了,就你给你弟缠的那个绷带,你还骗我呢?我可是学医的。”
“林姑娘,啊不,林女士,我可是明着告诉你有严重旱灾了,你跑到兴州来,应该是要往南逃吧,我也要往南逃啊。我又是大夫,咱俩搭个伴儿,活命的几率也大一些不是?”
林清月沉默了。
去南方的变数太多,如果能有个大夫结伴而行,自然是有用的。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江临砚,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