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了握拳头,盘腿悬浮到半空中,双手自然垂落在两侧,运气调整内息,直到指尖流出黑色血液,他才把脚放下,接着若无其事地走出包厢。
走到隔壁包间门前时,包厢的门突然打开。
凌扶枭在门口楞了一下:“你……”
谢繁故意不看他的脸:“不是来找你,别自作多情。”
凌扶枭:“……”
看着谢繁的身影渐行渐远,凌扶枭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竟忘不了……也没办法忘记谢繁刚刚的模样。
谢繁的脸很苍白,像是病入膏肓的那种惨白。
怎么会那么白?
这时身后传来唐择月的喊声:“扶枭哥,你还没去吗?”
“等一下。”凌扶枭锁上门,接着走出了包厢。
酒楼大门外,谢繁在阶梯上等了几分钟,终于看到安路开车过来。
他正想过去拉开车门,眼前又是一阵恍惚,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双手扶住车门。
安路急忙从驾驶座下来,快步走到他身侧搀扶:“谢繁,你怎么了?”
“我没事。”谢繁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你现在有空吗?”
“有!”安路点头,他太有空了!
谢繁道:“送我去一个地方。”
安路赶紧给他打开车门:“先上车。”
谢繁钻进车里,接着疲惫地闭上眼。
安路关好车门,绕到驾驶座,坐了进去。
车开走后,凌扶枭从大厅里走出来。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辆车的车尾消失在拐角处,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闷意,压抑得他很不好受。
谢繁要去的地方是上次那条老街,火八的古董店。
进入古董店后,谢繁自行进了后院。
安路欲要追上去,火八将他拦住:“安总请留步,那里不是凡人该进去的地方。”
安路急问:“他怎么了?”
火八道:“大概三年前吧,谢道长跟我说他救了一个凡人,还为那个人引毒续命,他把毒引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结果那毒很难缠,至今都消不灭,因此谢道长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到黑市买解毒的药。”
安路怔怔道:“难怪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那么难看,是毒发作了?”
火八点头:“应该是。”
安路下意识地看向后院黑漆漆的门口,那个地方好似有个很恐怖的东西,让他生理上有种排斥。
他好奇地问:“那个黑色的门通向什么地方?”
“不就是黑市咯。”火八笑道,“只有修道之人才能进去,凡人贸然进入黑市,会被里边的阵法绞成肉酱,所以你最好别轻易尝试。”
安路顿时有种沧桑的无力感。
他很想帮谢繁,但他完全帮不上忙。
火八仿佛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打趣道:“安总才跟谢道长认识了多久,就这么担心他?”
安路并不否认:“我从第一眼看他开始,就被他深深迷住,我想离他更近一些。”
火八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常,你不是第一个对他一见钟情的男人,当然也有女人钟情于他,不过他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安路马上问:“他有喜欢的人了?”
“就是他救的那个人,”火八道,“不过无论我怎么挖,他始终不肯透露那个男人的半点信息。”
安路喃喃道:“他喜欢的人会不会是不喜欢他?”
火八打趣:“何以见得?”
“如果那个人也喜欢谢繁,那为什么谢繁中了毒那个人却没有呆在他身边?”安路分析道,“虽然我刚认识谢繁不久,但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孤独感,他很孤独。”
火八赞同道:“有道理。”
顿了下,他又拍了拍安路的肩膀。
“其实安总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谢道长要买的药很贵,所以你别看他一个单子赚几百万,实际上这些钱到最后他都拿来救自己的命了,他这人天生命不好。”
“安总乃大富大贵之人,”火八对上安路的眼睛,“认识的大老板不少,多给咱们介绍几个大单子,这样谢道长就有钱给自己买解药啦。”
安路心说,你这张嘴不去做传销真是屈才了。
但他听着谢繁的故事,很难不动恻隐之心,最终还是被说服了:“……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