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转身看了看他,笑道:“你们不要着急,我刚从师父这里拿到打你们的专属兵器,这就来打你们了。”
此言一出,钱海一方的人固然哄堂大笑。官兵一方的人,如裘千仞,以及他的随身弟子,则是面容发青,嗔目不语。而王副指挥使和其余官兵不认识打狗棒,也弄不懂洪七话中微意,不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孙宇洪、李宙荒二老闻言脸都绿了,当场便要冲到洪七近前,却被钱地黄挡住。后者脸色也很不好看,却仍保存了一分理智,冷声问道:“洪七,少要逞口舌之利!你若真有胆量,可敢第一个上场,与我们三个老家伙比划一下。”
洪七正想说:“有何不敢!”却被鲁有脚插话道:“第一阵由我们师兄弟齐上。”洪七闻言一滞,继而恍然,瞪了钱地黄一眼,暗道:“差点被你老东西带进沟里!一个人斗你们三个?我又不傻!”
钱海在旁边听着场上几人对话,也发觉不妙,还来不及插话,便听到鲁有脚适时打岔,破灭了钱地黄激洪七独自上场的阴谋。他长出一口气,暗赞鲁有脚机智,暗骂洪七冲动。
钱地黄见到自家阴谋败露,也不多话,与孙宇洪、李宙荒二人上前两步,组成品字形阵势,然后用右手铁钩指着洪七、鲁有脚,喝道:“上来受死!”
洪七笑道:“死的怕是你们!”说罢与身边鲁有脚对了下眼神,双双抢上,洪七挥打狗棒,鲁有脚抽动一条从腰间解下的长鞭,五个人,分为两边,接架盘桓,斗在一处。
双方刚一交手,鲁有脚便绕动数丈长的长鞭,围了一个大圈,将钱地黄、孙宇洪二人圈住,并将李宙荒隔开。与此同时,洪七快速趋前,打狗棒化成道道残影,攻向李宙荒,逼得后者连连后退,大宝剑挥动封挡,却总是碰不到棒身,只好凭借身法纵跃闪躲,不知不觉间已是远离钱地黄和孙宇洪,成了孤军奋战之势。
再说鲁有脚,开始时突施杀招,长鞭将钱、孙二老困住,随后立刻换为守势,将长鞭舞动,围在自己三尺之内,呼呼转动间,整个人好似披上一层黑甲,连真身都隐没其中。
钱地黄和孙宇洪二人见此一愣,随即大喜,忙挥动手中兵器,转守为攻。孙宇洪手中的九节鞭没有长鞭那么长,转动间也没有长鞭那般灵活,便干脆换了硬打硬进的路子,鞭当枪使,与长鞭强碰。这样一来果然有效,鲁有脚的长鞭不敢硬碰九节鞭,便依靠招式的灵动转圜,数次避开,然而此种做法却破坏了守势的完整性,被钱地黄抓住守御圈露出的空隙,用双钩连连攻入,过不多时,鲁有脚便已是险象环生。
此时钱海在旁观看,心中对鲁有脚暗捏一把冷汗。他知道鲁有脚此时施展得正是“蛰龙鞭法”,此种鞭法存于丐帮总舵武库之中,最是擅长守御。鲁有脚选中此功法习练时,他曾细加指导,称赞过其进境颇快。但是此时鲁有脚以一敌二,无论是钱地黄,还是孙宇洪,武功都超过他,就算纯取守势,也是危险至极。
鲁有脚咬紧牙关,施展“蛰龙鞭法”的精妙招数,奋力抵御钱、孙二人的攻招,使得二人虽是占尽优势,却迟迟无法取胜。
又翻翻滚滚斗了十余合,鲁有脚用一招“灵蛇滚身”,长鞭轻抖,翻起一个鞭圈,挡下了钱地黄的偷袭。后者正欲再次上前,眼角一瞥,却发现李宙荒在远处,正被洪七用打狗棒绊倒,不禁暗呼:“不好!”忙大声道:“孙兄弟,那边点子(敌人)要来帮手了!快毁了这小子!”说罢顾不得危险,挥动双钩,合身向长鞭守御圈扑去。
孙宇洪闻言一愣,下意识转眼一看,却看到李宙荒仰躺在地,大宝剑撒手,洪七一棒点在他脑门上,打了个“万朵桃花开”。他浑身一抖,忙转回注意力,拼命施展九节鞭,打算协助钱地黄,立刻将鲁有脚毙在当场。
但是如此一来,二人攻势虽猛,却失去了方才合攻时的严谨配合,鲁有脚虽是岌岌可危,数度遇险,却依然能够坚持。直到洪七大喝一声,奔到孙宇洪面前,挥棒直劈,令得孙宇洪再也顾不得攻击鲁有脚,只好收鞭自保,一边后退,一边将九节鞭段段折叠,分持首尾两端,向打狗棒迎去。
不想洪七此招却是虚招,棒头一转,当即由刚猛的“劈”字诀转为“拌”字诀,向孙宇洪脚下拌去。
孙宇洪一招迎空,便知不好,又瞥见棒头转下,已猜到洪七要奔向自己下三路,于是拼命上窜,双脚离地,再次躲开了洪七的打狗棒。但是洪七的打狗棒法实在精妙,转圜间更是如意灵动,竟于此时起了第三层变化,棒身陡收突刺,一个“戳”字诀,比电还疾,向孙宇洪胸前膻中穴戳去。
而此时孙宇洪身在半空,抵挡躲闪都是不及,被这一棒刺个正着,浑身一颤,便掉落在地,再无声息。
洪七一招建功,又奔向钱地黄。而后者正在疯了似的扑奔鲁有脚,却总是被长鞭逼得退回,当他见到洪七向自己奔来时,忽然大喝一声,左右铁钩倏地离手,分别袭向洪七和鲁有脚,自己则是掉头就跑,向官兵阵中奔去。
洪七一棒荡开袭来铁钩,身形一滞,再也追不上钱地黄。他正在暗叹可惜,就听钱地黄惨叫一声,扑地栽倒,原来其后背竟被一根长鞭透入。
此时长鞭围成的圈影全部散去,露出中间鲁有脚的身影。只见他收回长鞭,带起一蓬鲜血,呼呼喘气间,犹自瞪视扑倒在地的钱地黄。方才正是他用“蛰龙鞭法”中的绝招,“惊龙出洞”一式,连消带打,不但弹开袭来的铁钩,还远隔数丈,从背后将钱地黄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