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被她带得踉跄几步,正欲发问,就听林小茹喝道:“快走!”声音焦急异常,大异平时。
两人进入墓门之内,林小茹带着钱海一路穿甬道,过回廊,对墓中地形竟是异常熟悉,过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一间石室外面。
这间石室占地极广,布置非常奇特,除了正中间位置上有一座无盖的石棺外,竟是空无一物。而王中孚正站在石棺旁,望着石棺内部发呆,林朝英则是踪迹不见。
林小茹拽着钱海闯入石室,劈头就问:“姓王的,我家小姐……”她忽然顿住,惊叫一声,放开钱海的手,扑至石棺旁边,探下腰去,急声道:“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林朝英闭目平躺在石棺里面,睫毛不断颤动,泪水如涓涓细流,不断涌出。林小茹拉着林朝英的手拽了数次,却无法拉动后者分毫,便知对方在故意抗拒。
她惊恐急怒之下,猛地起身回首,扇了王中孚一个嘴巴,大骂道:“你个混蛋!究竟对小姐做了什么?!”
王中孚脸颊上平添一个红彤彤的小掌印,却毫无反应,林小茹还欲打时,早被钱海拿住手腕。钱海忙道:“问清楚再说!”说罢转向王中孚,问道:“王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中孚哈哈大笑起来,连道:“打得好!打得好!”状甚欢欣。
钱海和林小茹面面相觑,不知他犯了什么毛病。
王中孚笑罢,倏地伸手入棺,握住林朝英的手腕,轻轻一拉。
林朝英霍然睁眼,微微一笑。此时她泪中带笑,如初绽开的水仙花,眼中满是柔情欣悦,简直动人之极。她的身形横飞而起,在半空盈盈轻转,最后落入王中孚的怀中,与后者紧紧拥在一起。
王中孚道:“朝英……”
林朝英猛地抬头,咬着下唇瞪他。
王中孚忙改口道:“英妹!”
林朝英再次钻入王中孚怀中,看不到她的模样,却见她的耳廓已是红润无比。
钱海和林小茹望着抱在一起,旁若无人的王林二人,不禁瞠目。
王中孚拍了拍林朝英的肩头,道:“人家要笑话咱们啦!”
林朝英闷声道:“让他们笑去!”话是这样说,她到底脱离王中孚的怀抱,低首理鬓,却怎么都掩饰不住那羞喜交加的娇态。
钱海做梦都想不到,一向冷冰冰的林朝英还有如此一面,不禁大感有趣,笑道:“林小姐,你怎么变成娇滴滴的小娘子啦?”
林朝英脸一红,不过她到底与一般娇弱女子不同,马上稳定心神,同样笑道:“钱帮主,看来你是不想娶小茹了!”
钱海当即语塞。
林小茹按捺不住,道:“小姐,你把我们都闹糊涂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和这姓王的……”她没有说下去,只是以惊疑的眼神来回打量林朝英和王中孚。
这下却轮到林朝英语塞了。
王中孚哈哈大笑,道:“这次我和英妹又打了个赌,结果双赢!”
林朝英娇媚地白了王中孚一眼,嗔道:“傻样!你得意个什么劲儿!”说罢却伸出左手,与王中孚的右手五指相扣,两手间再无空隙。
钱海道:“两位能够共携连理,当真是可喜可贺!不过二位能否说明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都糊涂啦!”
王中孚与林朝英听闻,不禁相视一笑。王中孚道:“方才英妹在外面,听到了咱俩的对话,知道我拒绝她的真正原因,便带我来这里,躺到我为自己准备的石棺中,说我要么任她躺死在里面,要么把她拉出来,让她伴我一生一世。”
钱海恍然笑道:“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当然要把自己的媳妇拉出来呀,躺在里面可怪冷的!”
林小茹叹道:“小姐,你到底是让姓王的得手啦。”
林朝英羞愤不已,喝道:“你这死丫头!敢取笑我!”松开王中孚的手,去追林小茹。林小茹见势不妙,立即开跑,还围着钱海和王中孚大兜圈子,让林朝英抓她不着,同时哀求道:“小姐,你看在未来姐夫面上,原谅我吧!”
林朝英愤愤道:“你还说!”追得愈紧,最后让她窥得一个空隙,抓住林小茹,使了一套“挠腰抓肋十八手”,令林小茹水蛇一般来回扭动,笑得喘不上气,不禁向林朝英连连告饶,又向钱海求救。
钱海吐了吐舌头,默默转过身去,打定主意“见死不救”了。不想忽听林朝英惊叫一声。
钱海猛地回头,正看到林朝英向王中孚奔去,一把扶住后者摇摇欲坠的身体,急声道:“你……你干什么!?”
王中孚收回按住小腹丹田的手掌,笑道:“我之所以短命,全是因为先天功拖累,此时我打散丹田处盘踞的真灵气,废去武功,就可以和你长相厮守了。”
林朝英呜咽道:“你怎么这样傻!”
钱海还在怔怔地望着他们,忽觉有人扯自己的袖子,回头看去,原来是林小茹。只见她泪眼盈盈,轻声道:“钱大哥,咱们先出去吧。”说着向王林二人努嘴。
钱海恍然,便与林小茹一起,蹑足离开石室,只留下里面一对紧紧相依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