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孚身不稍动,连人带石墩,突然向后退去,正好避过钱海一掌。
钱海收回右掌,飞身而起,双掌齐出,一式“双龙取水”追打王中孚左右两肩。
王中孚霍然睁眼,两道精光迸出,平伸双掌,与钱海四掌相抵,就听“碰”地一声,钱海向后退了一步,王中孚慢慢站起,身下的石墩却已成为碎石。
王中孚道:“钱帮主,你非要强人所难么?”
钱海哈哈笑道:“少废话!你不同意娶林小姐,我只好抓了你去拜堂!”说罢左腿前屈,右臂画了一个弯子,向前击出,正是降龙十八掌的头一式“亢龙有悔”。
王中孚只觉得一股刚猛至极的劲力袭来,竟隐隐有些透不出气来的感觉,当即知道不可硬接,忙侧身闪避,伸左手托对方右肘,右手则五指并拢,猛插钱海肋下。
钱海左手倏地从肋下穿出,一式“或跃在渊”,恰与王中孚对了一招,而他的右肘也被对方托了一下,卸去劲力。两人同时退后,对视一眼,又同时前凑,斗在一处。
钱海步履稳健,硬打硬进,利用强劲力道不断压缩王中孚的活动空间;而王中孚则以迅捷巧妙的身法,配合堂皇正大的招式,守得密不透风,即使以钱海的刚猛掌力,一时间竟是攻不进去。
钱海久攻不下,不禁暗暗着急:这王中孚还真不简单!守得好似乌龟壳一般,还滑不留手,到什么时候才能赢他?他这一分心,却被王中孚窥得破绽,趁机连攻数招,逼着钱海手忙脚乱。钱海连忙稳定心神,凝神出招,这才渐渐扳回颓势。
王中孚则暗想:这钱海不愧享偌大声名,降龙十八掌的是刚猛无比!”原来钱海攻击间气劲纵横,一股劲风把小小的石室几乎充满,使王中孚闪转腾挪的难度越来越高,整个人宛如陷到水银之中,出招间渐显滞涩。
两人翻翻滚滚,又是百余合过去,钱海的掌力却渐渐弱了下来。原来他在机缘巧合之下,丹田被破,全身劲力散入周身百骸,从此力大无穷,更可一念之间集合全身劲道,爆发力强大无匹,再加上降龙掌本身的霸道,就算与他功力相当之人,往往也会在三招两式间被他打败。可是有得必有失,他的耐久力却弱了一些,若是有人能够顶住他开始阶段的攻势,时候一久,他便会自己陷入颓势。
又是五十余合过去,王中孚动转依旧矫健,劲力吞吐自如,更是毫无减弱之象。反倒是钱海,出招动式再无之前的咄咄逼人,虽还处于攻击一方,但锐气已然消减不少,已无余力压制王中孚的行动空间,令其挥洒攻守间越发快捷。
钱海暗叫不妙,知道自己颓势已显,但看对方稳扎稳打,竟无丝毫费力之态。这简直太过邪门!难道对方就不累吗?难道他体内的真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所谓此消彼长,钱海的攻势既颓,王中孚的攻势即涨,原本王中孚十招间顶多攻得二三招,如今攻招渐多,变为四五招,又为六七招,雄浑内力鼓荡,倒逼得钱海有些喘不过气来。
钱海知道要遭,再要如此下去,最多五六十招,自己便要落败。他值此窘境,忽然灵机一动,想到自己刚刚领悟的一式绝招,便猛地鼓起余力,双掌横推,一式“震惊百里”打了出来。这一掌威力极大,挂着呼呼风响。王中孚不愿硬接,向后闪了开去,给钱海留出了一个发招的空隙。
钱海倏地向前,轻飘飘一掌印向王中孚肩头。这一掌发力极促,大违发力吐劲之常理。王中孚心觉奇怪,不过也未多想,下意识一掌迎去,不想两掌相抵,钱海一沾即退,足退出三四丈,然后站定身形,看着王中孚。
王中孚却面色大变,当即盘膝坐下,闭目运起功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长吐一口气,睁开眼来,道:“好厉害的一掌!是王某输了!”
钱海抱拳道:“承让!”暗中却道:“惭愧!”
王中孚道:“这一掌看似轻飘无力,大违发劲常理,却在内中深蕴劲道,竟能破开我的真气防御,直接攻击我的心脏。这一掌到底是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