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拉着他在路旁一块青石上坐下,道:“钱大哥,你先听我说。”她叹息一声,道:“你来的时机当真不巧,要是早上两天,小姐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坏,你所求之事也有几分把握,可是现在……”
钱海道:“现在怎么啦?”
林小茹道:“小姐刚与一个对头打了赌……”
钱海把手一拍,道:“我知道了!林小姐与敌人打赌,结果赌输了,没好气,我不巧撞了上来,她就把气撒在我身上,是不是?”
林小茹叹道:“你猜错了,这次是小姐赢了。”
钱海挠头道:“那就奇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小茹道:“这个……说来话长。对了,我还没问你呢,我离开后,你做了些什么事呢?怎么到这会儿才想到来找我?”说到这里,不由得白了钱海一眼。
钱海苦笑道:“这个……同样是说来话长。”
林小茹笑道:“你就说说嘛,反正时间有的是。”
钱海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便将与林小茹别后的事,一件一件讲给她听。不过却将梅馨装扮成林小茹照顾自己的事隐去,只说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好不容易才痊愈。
林小茹还未听完,眼泪已是簌簌而下,呜咽道:“苦了你了,我……我真不该赌气离开你。”
钱海柔声道:“不,都是我做得不好,辜负了你的心,你离开我是应该的。好在事情都过去了,咱们承天之幸,能够再次见面,这次我绝不让你离开我!”
林小茹听了非常感动,不禁倒在钱海怀中,顺便将脸儿藏了起来。而钱海也紧紧搂住林小茹轻巧娇柔的身子,心中只觉欢喜无限。
两人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儿,直到林小茹觉得有些气闷,才从钱海怀中探出头,露出两只微显红肿的眼睛来。
钱海当即笑道:“哪里来的两只红桃子?”
林小茹怔了怔,方知道钱海在说自己,不禁又羞又恼,拍了他胸口一下,坐直身子,低头理鬓。
钱海笑道:“怎么啦?生气啦?”
林小茹却是不理,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道:“我在想,怎样才能让小姐答应我们的事。”
钱海怒道:“她不答应又如何?我就带了你走,看她能否拦得住!”
林小茹嗔道:“你又乱发蛮劲儿!我可告诉你,小姐是我最亲近的人,待我比亲姊姊还好,若没有她的同意,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钱海刚欲说话,忽听旁边竹林中传来“哼”的一声,听起来很像女子的声音,等他愕然回头,只看到林子深处有一点淡淡的影子划过。
林小茹轻轻舒了一口气,拍着自己饱满的胸脯道:“是小姐!真是好险!”她眼波流动,发现钱海正在死死盯着自己的胸口,不禁大羞,娇叱道:“你看什么呢?!”
钱海“哦”的一声,忙道:“没……什么也没看!”他咳嗽一声,道:“对啦,刚才尽是说我了,你还没说你家小姐和人打赌的事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小茹道:“还不是那个姓王的臭男人!”
钱海疑惑道:“姓王的……臭男人?”
林小茹道:“这人在江湖上很有名,你应该也是认识他的,他名叫王中孚。”
钱海恍然,立即想起当初在宋军大营所见的蓝衣侠士。
林小茹道:“我家小姐很喜欢他,表示非他不嫁,可他却端着个臭架子,总是不许。他说什么国家大事为重,儿女情长为轻,说白了就是托词。前些时他在宋金战场上吃了瘪,对国事彻底失望了,自己待在家里不出来。我家小姐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前往他的住处,劝慰宽解他,让他重拾信心,还陪他一起去游览各地名胜,权当散心。”
钱海道:“那很好啊。”心中却暗暗想道:没想到那个暴脾气的林小姐,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林小茹道:“本来是很好的。小姐见到王中孚的心情渐渐变好,自己心中也是喜欢,她就趁机旧事重提,说愿意与他长久相伴,他去哪里,自己就跟去哪里。钱大哥你说,一个女孩子做到这种地步,当不当得‘情深意重’四个字?”
钱海见问,忙点头道:“当得,当得,那王中孚简直是享了天大艳福,祖坟都冒青烟啦!”
林小茹愤愤道:“可是小姐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冷冰冰的‘不行’二字。”
钱海失声道:“他有病吧?!”
林小茹冷笑道:“他当然是有病!有的是‘不是男人’病!小姐气急了,跟他大吵起来,最后他没了办法,说:‘朝英,你这般痴缠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打个赌,若是我赢了,你就不许再提此事;若是你赢了,你就让我办一件事,我若办不到,便立即出家。’小姐想了想,也觉得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就同意了。”
钱海忽道:“你家小姐叫‘朝英’?林朝英?”
林小茹道:“对啊,怎么了?”
钱海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林朝英!
终南山!!
王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