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一拍手,叫道:“对,王鹤。好像苏州分舵也属大信分舵管辖吧,那王鹤也应该有资格继任大信分舵舵主了!”没错,钱海想起了当日在老帮主凤世英祭典上对自己很友好的王鹤,并想趁这个机会提拔他一下。
“这……”众人闻言,纷纷露出迟疑之色,柳文策硬着头皮说:“王鹤此人年轻识浅,而且只是六袋香主,无法越级提升,成为八袋舵主。”
“哎!”钱海闻言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年轻怕什么,我还年轻呢,我们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嘛!你说是不是啊,陈长老?”他的目光忽然转向了陈德风。
陈德风赶紧出列,肃然道:“帮主所言不假,据老夫所知,王鹤此人年轻有为,屡立大功,担任大信分舵舵主,可谓实至名归!”
钱海满意地点点头,说:“还是陈长老明事理。”心中则想:果然是个爱捧臭脚的烂人,找你要支持算是找对人了!
柳文策却有些急了,争辩道:“可是由六袋升八袋,不合帮中规矩……”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鲁泽生的咳嗽声打断,鲁老头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慢慢道:“帮主本就有越级升迁的权力,既然帮主说这个王鹤好,他就必然有些本事,我看就是他吧。”
钱海一听,呵,这老头子都来支持我了,那就更没问题了,于是道:“就是这样,我现在任命王鹤为大信分舵的舵主,大伙儿有没有异议?”
众人见到钱海和鲁泽生统一了意见,那还有什么说的,于是纷纷赞同,此项任命便正式通过。
钱海首次行使自己的帮主职权就大获成功,心中十分得意,笑道:“如果没有其他事,大家就散了吧!”
鲁泽生却道:“老夫还有一件事,要请帮主定夺。”
钱海心情大好,看这老头十分顺眼,便笑着道:“鲁长老请说。”
鲁泽生道:“半年多前在老帮主的忌辰上,有十余位弟子意外身亡,如今灵柩已回归乡里,老夫想从库中拿出一部分银子抚恤他们的家属,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钱海听了,沉默半晌,问道:“鲁长老打算给每位兄弟的家属发放多少银子?”
鲁泽生道:“三百两!”
钱海摇了摇头,道:“太少,我看要发三千两!”
鲁泽生一滞,犹豫道:“这……每人三千两,一共就是近四万两,金长老,咱们库上可还有这么多银两?”他转头问起掌钵龙头金不吝。
金不吝站了起来,他是丐帮的财务总管,丐帮的财政大权尽在他手,只听他道:“库上如今只剩了五千余两,帮主所言的四万两,恐怕是凑不出来。”
钱海怒道:“库上怎么可能就这么一点银子,钱都到哪儿去了?”
金不吝赶忙道:“帮主息怒,钱都花在帮主身上了。”
钱海大怒,刚想破口大骂,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道:“我最近闭关,花了不少钱吧?”
金不吝苦笑道:“帮主闭关六个月,所有吃食加上药材进补,一共花费一万一千三百二十七两。”
“吓!”钱海被这个数字彻底吓到了,自己这是烧钱啊,难怪人家都说穷文富武,在这个五十两银子就够三口小康之家吃穿一年的时代,自己半年时间就吃了人家两百年的家产,简直太可怕了……
钱海咳嗽一声,丑脸上闪过了一道红晕,好在肤色够黑,倒不明显,他大声说:“既然这样,那本帮主就以个人资产相抵,不论如何每家三千两,一两都不能少,死者流了血,不能让活着的人再流泪!”
“帮主仁慈!”众人齐声称赞。
钱海又道:“金长老,你来记账;尤副帮主,你去领钱分发;陈长老,你负责全程监督。”
他这番话说完,大伙都惊呆了,金不吝则是如丧考妣,自己的权力就这样被分去大半了,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啊……
尤大坚和陈德风却是又惊又喜,赶忙大声答应。
鲁泽生的眼睛却眯了起来,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钱海则暗自得意,自己弄出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一个财务监管,三分财权,看你们还怎样玩猫腻!他对于自己闭关半年花费一万多两之事始终心怀疑惑,金不吝这厮肯定贪了不少!可是苦无证据,这下好了,以后依照此法办理,就可以从根子上解决贪污问题!
钱海意犹未尽,又对鲁泽生道:“鲁长老,我认为只发放抚恤金还是不够,不如再建一个英烈祠,把死去弟兄们的名字刻上去,经常供奉,也算是对英雄的敬重和怀念。”
众长老听罢一阵沉默,然后纷纷道:“谨遵帮主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