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嫤看见那个“褚”字时,眸色陡然一沉,抿紧唇角低声骂了一句,“伪君子!”
明漪目光闪闪,可不就是伪君子吗?当初装的情深义重,将她骗娶到手,不过两载,便与玉翅滚到了一处。跪在她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他只是一时糊涂,求她原谅。可有了一个玉翅,却绝不可能只有一个玉翅。
她彼时觉得恶心,已是与他分房而睡,只与他当那表面夫妻,为的只是让那时身子每况愈下的皇舅舅少为她操心罢了。谁知,褚晏清还有更恶心的。
大周败亡,魏玄知看中了她的美貌,而褚晏清,为了讨好他,居然连声屁都不敢放,就这样奉上自己的结发妻子,由着魏玄知霸占。一个为了活命和荣华富贵,不惜让自己头顶绿帽,做那乌龟王八的男人,哪怕是装得再如金玉,内里也是一泡腌臜物。
明漪心里放心不下,安嫤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心思,两人不约而同随着长公主回了长公主府,刚刚进屋坐下,侍卫长也回来了,脸色算不上好,抱拳行礼后便是道,“说是褚二公子昨日辰时带着几个人匆匆出了门,至今未归,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这还真是巧?再加上玉翘手里拽着的那只香囊,就不是巧了!
“这个褚晏清想要做什么?”安嫤眉心紧皱,眼底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是啊,褚晏清想做什么,能做什么?明漪双眸转暗。
“若当真如此,阿娇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本宫去一趟相府,与褚相说说。褚二公子要什么,开诚布公与本宫谈,但要先将阿娇送回来。”长公主说罢,便是急急起身。
“殿下!”安嫤将她手拉住,“以阿娇的脾气,她定了主意不会嫁褚晏清,就无论如何也不会改的,殿下若做主应下……”
“先让她平安回来再说!”长公主咬了咬牙,一贯绵软的眼神却多了两分坚定,轻轻拨开安嫤的手,带着玉嬷嬷走了出去。
安嫤看着她的背影,到底没有再去阻拦,过了片刻,才扭头看向明漪,“为何不说话?”
“你呢?你也觉得是褚晏清吗?”明漪不答反问,明明眼下一切都明明白白指向了褚晏清,她反倒更不安了,总觉得好似什么地方不对劲。
安嫤亦是双目沉沉,“若果真是褚晏清,那倒还好了。”与长公主想法一般无二,安嫤也认为若是褚晏清,所求不过是借此坐实他和李凤娇的关系,让李凤娇和长公主不得不应下这门婚事。他要的无非是借助这婚事攀上青云梯,眼下狗急跳墙,也顾不得会不会得罪了李凤娇和长公主了。乍一看,好像理所当然,可事实上,明漪所了解的褚晏清,不只缺少担当,更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按理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何况,若是如此,他绝不可能将事情做绝,那些侍卫和玉翘之死,又作何解释?
明漪点点头,知道安嫤和她想到一处去了。“其实殿下去一趟相府也是对的,背后之人肯定正盯着呢,说不得便认定咱们果真入了局。只是,你说的若果真是褚晏清倒还好了的话,我却不以为然。”
“什么意思?”安嫤眉心紧皱。
“若不是褚晏清,那是何人?你我眼下一筹莫展,除了褚晏清,没有半点儿线索,该往何处去寻?若是褚晏清,他能够将那些侍卫与玉翘都杀了,便是绝了后路,他求的,绝不会是一门婚事那么简单。”明漪眉间笼上重重阴云。
安嫤闻言,略一思忖,便是脸色大变,“早前玉翅之事,阿娇半点儿情面未留,听说褚相大动肝火,动了家法不说,还让他罚跪了祠堂。他本就是次子,比不得他兄长受褚相看重,这么一来,褚相更是处处看他不惯,他若是因此记恨上阿娇,拼个鱼死网破……”安嫤越想越怕,脸色一变再变,却是越变越难看。
“所以,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