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正常后,外婆突发奇想要和秦莘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安静肃穆的氛围中,一座座石碑林立,碑下沉睡着逝去的灵魂。
她和外婆将墓碑擦洗干净,放好贡品,就沉默着一起看纸钱的烟尘逐渐散去。
碑上两行铭文,藏着数不尽的哀思——女儿杨华,女婿秦漠之墓。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每每想起,都会痛彻心扉。
“你们看见了吗,莘莘长大了……”
秦莘双目泛红,眼泪像是自己有意识般簌簌落下,心口被堵住般沉闷酸涩。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外婆。”
“我始终相信离开的人并未消失,你们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继续爱着我……”
有风卷起了地面的尘,飘向远方。
和她们相隔不远的地方,一座孤零零的墓碑旁,身穿半旧卫衣的男人靠着石碑看天,乱糟糟的头发和被放任生长的胡渣让他周身散发着颓废气息,身后被遮掩的文字只剩下一个孤孤单单的姓名——
时忆。
“你倒好,走得干脆,一了百了。”
“下辈子,我再也不想当……了。”
轻喃低语唯有他自己能听见,手上的酒瓶逐渐见了底,他干脆靠在碑侧,闭上眼。
周围的人见了,都捂着口鼻退避三舍,面露不屑。
更有甚者,直接议论出声:“哪儿来的流浪汉,居然在这里睡觉?”
“一股酒味,难闻死了!”
主人公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仿佛已经睡着,去倒灰路过的秦莘看着他蜷缩的模样,秀眉蹙起。
今天来扫墓的人不多,但大部分墓碑都能保持得干干净净,唯独角落里这一座,不但比自家的位置还偏僻,石碑上更是落了厚厚一层灰。
旁人家墓前都有两颗被悉心照料的常青松,可这处只有冷冰冰的泥砖相伴。
她想了想,跑回父母那里,从刚买的花里摘出几朵,放在了这座碑下。
秦莘总觉得送花的时候得说些什么,视线扫过墓碑上的日期,她顿了顿,随后很有仪式感地说。
“生日快乐。”
“时忆先生。”
“熟睡”的男人似乎动了动。
被刻意梳到额前的厚重刘海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透过不甚清晰的视野,他看见了多日未见的小姑娘。
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
原地思考了一会儿,秦莘解开自己的大围巾,蹑手蹑脚盖在墓碑旁这个大概睡着了的男人身上。
墓里的人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不然他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孤单,这么难过。
系统说穿越前的她已经死了,希望从前的她墓前也会有花,也会有人记得她。
看着秦莘的背影,时锦慢慢裹紧了身上的围巾。
围巾不厚,但很暖和,和她这个人一样。
【叮,时锦好感度+10,当前总好感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