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纷扰中,一只白嫩的手伸到他眼前:“拉你起来?”
陆言看着这只手的主人,她神色坦然,眼底没有同情,没有鄙视,没有讥讽或者嘲笑,唯有澄澈一片。
他将手放在秦莘掌心,起身时却因为护着弟弟蹲太久腿发麻歪了一下。
其实这种程度,陆言只要稍努力逼自己坚持一下就能站稳,可当他看到秦莘朝他伸出的手,他忽然就不想坚持。
反应过来的时候,秦莘扶着他的肩,两人靠得极近,近到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后知后觉感到唐突,陆言不知该作何反应,就在这时,秦莘抬起手臂,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拍了拍——她难受的时候,外婆就是这么安慰她的。
陆言纷乱的心绪忽然就被这轻轻几下拍顺,在这种乱糟糟的时刻,他甚至还能笑出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怎么又是她……怎么总是她……
怎么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她就这样出现了呢。
这样极尽温柔,这样不容拒绝,这样一寸寸暖了他心口本该被寒冷萧瑟填满的缝隙。
【叮,陆言好感度+10,当前总好感40。】
秦莘移开视线,把人放开,顺手捏捏自己有些热的耳垂。
呀,她这样,算不算占了陆男主的便宜?
已经平复好心情的陆生看看哥哥,看看秦莘,突然问:“姐姐,你是哥哥的女朋友吗?”
就跟变魔术似的,陆言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眨眼间通红一片。
他一把捂住弟弟的嘴:“抱歉,童言无忌。”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跳忽然就乱了呢?
秦莘跟陆言陆生回到病房,发现药瓶和衣物散落一地,病床上连被褥都叫人掀了——显然是那位舅妈的杰作。
幸亏新药的包装过硬,被陆家舅妈这么折腾,也没让药丸撒出来。
“按照你们对刚刚那人的了解,她是不是还会再来?”
陆言兄弟俩同时皱紧眉头,秦莘一看就懂了。
还是得想个办法,不然就算那人没法要走已经交付的住院费,这三天两头闹事,院方受不了,其他病人会觉得困扰,陆言和陆生也少不了被迁怒。
那舅妈一张嘴毫无底线,胡说八道还理直气壮,败坏陆言名声根本无所顾忌,该不会原剧情里陆言错过高考也跟她有关吧?
等陆言收拾好病房,又去和其他病人道过歉回来,秦莘已经离开。
陆生的床头放着用保温盒装好的馄饨,打开还是热的。
“姐姐刚走。”
陆言抿唇,给弟弟盛好馄饨:“你先吃,天黑她自己走不安全,我送她回家。”
医院离秦家不算太远,秦莘算了算打车的价格,决定夜跑回去。
钱不钱的不重要,就是突然想锻炼身体。
然而夜跑到中途,她敏锐地感觉有人在跟踪她。
她神色不变绕进一条人更少的巷子,而后没多久就被堵住了去路。
来的还是熟人。
秦莘歪了歪头:“马森?”
“我踏马叫文森!”文森本森火冒三丈。
秦莘看着明显来者不善的男人,特淡定。
“找我有事?”
文森从被秦莘扔进湖里后第二天就开始发烧,还被节目组要求配合演出很欣赏秦莘的样子,憋了一肚子录完节目刚从医院挂水出来,就看见让他恨到牙痒的人。
起初他以为是错觉,跟了一段才确定真的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