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要真讲究起来,倒是洛娇娇会摒弃九公主这个身份,成为容鸩的皇妃。
……待过不久,剧情差不多就能发展到自己扔给容鸩休书的时候,既是如此,还不如现在他们便以普通称谓为好。
宫内的建筑错综复杂,精美华丽的砖瓦在上面浮刻着祥龙瑞凤,以证有龙凤之气护卫着整座皇宫。
凤倾宫是皇后的住殿,里面的陈设都是极为华贵,金玉雕刻的凤凰欲乘风飞去,落在宫墙之上,还未进门,洛娇娇便闻到那芙蓉花香扑鼻而来,冬雪未消,可这凤倾宫便是一片春意朦胧。
早有听闻,父皇母后琴瑟和鸣,在父皇还未当太子时,母后是父皇亲自挑选的发妻,陪他一路征战,一步步摸爬滚打,走上了皇位。
只可惜,在战乱之中,母后早已染疾,太医也束手无策,不过母后并未有过多伤心,只是劝慰父皇命已定,切莫迁怒于太医,她在后宫之中,端庄得体,处处为百姓打算,节俭持家,时常出宫布施。
在生下洛娇娇后,她没有向从前那般经常出宫,而是在宫内悉心教导皇子公主的学业,无论是谁,她都视若己出,对自己节食俭衣,却对那些嫔妃宽待仁心。
可惜的是,在九公主六岁生辰之时,母后便突然病薨于凤倾宫中,自此之后,九公主性情大变,变得泼辣狠毒,后宫那些嫔妃念及先皇后的仁善,便对九公主的任性刁蛮视而不见,甚至更为疼爱。
张皇贵妃是对先皇后最为嫉恨之人,听闻当年父皇王妃的位置本应是她的,却被母后抢了先机,母后入主中宫后,她凭借着皇子以及母族的权势,在后宫中呼风唤雨,对先皇后毫无尊敬可言。
直至后来,张贵妃的家族没落,才不得不忍声吞气,母后仁善,却也原谅了她先前的作为。
洛娇娇走至一棵花树下,花树长得枝繁叶茂,自打母后去世后,父皇更是精心来修理这座凤倾宫,只为恍若故人犹在。
斑驳的树皮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早已被岁月的史书淹没,成为只有她回忆中的温馨。
那是九公主五岁时,先皇后拖着病体陪九公主栽种花树,并温柔地在刚生长的小树苗上刻了九公主的身高。
想到这里,洛娇娇不禁也浅浅一笑,小的时候,她总是要跟师兄比身高,那时候师兄纵容她,每次都俯下身来,让她来证明自己。
师父也倚在门框边,花白的胡子上还有洛娇娇用画笔画上的彩虹,在那里咯咯笑个不停。
回忆中有着师父刚从药房中回来的香气,还有师兄的书香气。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猛地将洛娇娇从回忆中拽出来:“张皇贵妃驾到。”
洛娇娇懒懒地向门口瞥了一眼,张皇贵妃穿着端庄的礼服宫装,发上戴着的金冠玉簪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狸奴,长长的指甲抚摸着狸奴的毛,美眸之中满是威严与冷意。
相对之下,洛娇娇一身淡雅的青白色裳裙,头发也不过用一根玉簪挽起,银灰色的狐裘被她裹得很紧,病弱的苍白让她与雪色融为一体,毫无华贵之色,更像是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却也美得令人窒息。
“九公主重返故地,感觉如何?”
张皇贵妃表面含笑,可笑中的刀子直直地戳在洛娇娇身上,洛娇娇波澜不惊地看着她,慢慢地说出:
“怎么,贵妃是想要入主凤倾宫,取代本公主的母后吗?”
洛娇娇一语直接刺出来张贵妃的心事,她那原本还带笑的面容变得有些僵硬,却还是生生忍住,她向身后使了个眼色,后面的太监领会到,带了些人去将宫门关闭。
洛娇娇看着他们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出声制止,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默不作声。
小光球在一旁也有些忧心:“宿主一定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体,这种小任务并不要紧的,做不做都无所谓,奖励数值很小的。”
洛娇娇轻轻颔首:“我只是在想,我待会儿要怎么整她一番。”
宫内香气四溢,殿内的摆设与洛娇娇记忆中的相差无多,听闻皇帝每日下朝之后都会来凤倾宫独自酌酒,睹物思人。
凤倾宫除了洛娇娇与皇帝以外,闲人都是不可入内的,她并不知道张贵妃是如何得令能够入内,不过她绝非好意。
入殿之后,洛娇娇也没有让着她,而是先坐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掰着桌上的糕点玩:“皇贵妃找本公主有何事?”
张贵妃的面色有些肃穆,她的声音显然跟刚才是两道声线:
“九公主,你还不知错?”
洛娇娇好笑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乐子,目光嘲讽且毫无恭敬:“怎么?本公主又犯了什么错?
更何况,本公主是当朝公主,管辖自由父皇来管束,你……”
她放慢了声音,悠长且随意:“算是什么东西。”
张贵妃不愧是能够陪着男女主一路站到最后的人,洛娇娇哪怕都这样刺她了,她依然面色无常,有的也不过是眼中那道恨意与轻蔑,她笑了一下:
“你与你的母后倒是一点都不像。”
洛娇娇没有搭理她,而是放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句话都没有说,安静地看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见洛娇娇并没有理睬自己,张贵妃有些下不来台,身旁有太监厉声呵斥:“大胆九公主,你昨夜以下犯上,竟然欺凌南安王,侮辱皇贵妃娘娘名节,你可知罪!”
洛娇娇奇怪地看着张贵妃,故作疑惑而不懂地问道:“昨夜南安王以下犯上,拿着剑指着本公主你们装没看见的也就算了,可昨日晚宴之上,众国使臣在此,都可以证明本公主的言语并未有什么过失。
再者,皇贵妃,本公主一没提你的名字,二是本公主连看你都没看,怎就侮辱你的名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