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尽看了方陌一眼，方陌对她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走入病房。

老爷子已经被搬到普通病床上，口鼻摘了呼吸机，季尽松了口气，以为是抢救过来了。

方老爷子看到两人，露出了点笑容。

老人面容带着病态，但神色温柔。

老爷子朝两人招了招手。

“我应该早点把你带回来的。”方老爷子拉住季尽的手咳了几声。

主治医生将门关了以后，整个病房就剩下他们三人。

季尽有些拘谨。

老爷子看出她的不安，又看向方陌。

方陌走上前，方老爷子将两人的手合在一起。

老人的手带着温度，对比下来，方陌的手要冷的多。季尽下意识去看方陌，又很快低下头去看方老爷子。只是隔了一会儿，老爷子又苍老很多。季尽一下子就明白了，老人是在交代后事。

“小尽，委屈了你。小陌他，是和常人有些不同，但是他，心肠很好……咳咳……”

季尽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方老爷子没和方陌说话，反而先和她开了口，话语里已然知道她是谁。看着老人艰难说话的样子，哪里还顾他说的内容，只道：“方爷爷，您别说了，好好休息……”

“不，小尽，这是你爷爷和我最后的愿望。爷爷求你了，我走以后，你方叔叔他们……咳咳……”方老爷子紧紧握着季尽的手不松开，弥留之人回光返照，力气很大，恳求道：“照顾好……”

方陌半跪在病床前，并没有流泪，仍然冷着一张脸，就这么看着方老爷子不说话。

季尽忍不住回头。

老人用的力很大，手心的热度逐渐消散。

……

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从不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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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住院部下来，下雪了。

方陌陪她站在风口，季尽拉住他的手，把人往里面拽。

男人看着瘦，但力气很大，季尽一个收力，自己反而差点摔倒。

“不用管爷爷的话。”

“给你打了车，到学校。”

人没摔倒，被方陌接住了。

冷风中，季尽就这么背靠在男人怀里，眼前放着男人打好字的手机屏幕。

男人本就穿的不多，此刻两只手臂都裸在外面，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围着她，季尽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喉头有些什么呼之欲出。

如果……

手机屏幕上一个来电显示打断了季尽的不知所措和差一点的冲动。

这个拥抱持续的很短。

接到电话后方陌沉默下来，刚好打的车也到了，方陌把她送上车。

季尽有想过回头，但是她真的能下定决心和一个人绑定一辈子吗？

和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