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分,终是过去,长青学院如往年一样,招满了人,里面有应东流,但并没有陆怜生。在最后一天,仍没有找到那名神秘的岳神医,也没有出现其他医生治好陆怜生。
但至少阮肥球找的宅院,还算令人满意,而且也推荐了上京不少的好去处,这个兼职向导的军官,总算体现出了一点他的价值。
天凉街上大多都是奢侈的消费场所,望星楼便是典型代表,整条街道都没有私人宅院,先不说近乎昂贵的地价,也没有哪个富豪愿意住在人来人往的闹市。
上京光城门就有十六道,内里街道巷子,更是多如牛毛。不说那些狭小的僻静街道,光是有名有姓的长街就有三十六条,巷子则更多,只是一直无人数过。阮肥球可是尽心地在雨酥街找了三处宅院,供应东流挑选。
阮肥球可是用命担保,以他在上京生活几十年的经历,雨酥街绝对是清心养生的最佳场所,两边宅院便是给达官贵人修身养性的,而且院与院间,相隔甚远,绝不会互相叨扰到。
老马懒得走那么多路,一处处去看,反正听阮肥球把这三处宅子都吹的天花乱坠,好歹凑合住人,不成问题。
应东流也没心思都看一遍,反正不是都买,总有两处宅子,是看了也是白看,干脆就直接买下最贵的那处吧。
具体花了几万两,又或是十几万两,应东流记不清了,反正这位应府小少爷一言,天锦绸庄便要全权买单。
家大业大,上京的天锦绸庄又是油水最足的,买处宅子,总不会直接让绸庄倒闭了不是。如果应长温在,必然更不在乎,堂堂江州首富,哪能让儿子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这处宅子虽清净,但可不是荒草丛生,青林翠竹,假山小池,后院繁花,一应俱全,颇显生机。
宅内房屋也有下人定期清扫,虽谈不上一尘不染,但也是明亮整洁,而且这些家具选用的也是上好木料。
雨酥街的宅子虽没一处,有应府那般壮丽奢华,但却别有一种雨后清心的意味。而且宅中,院落众多,长廊回环,但就大小而言,也不是寻常富商的府邸能比的。
应东流走在宅中,到处打量,不时用曜星碰碰这个,敲敲那个,逛了一圈后,道:“还算凑合,也没地方偷工减料,阮肥球你还是靠了回谱的。只是这宅子要是直接叫应府的话,似乎还配不上本少爷的身份,只能当成暂时落脚的别院,所以宅门大匾上该写什么呢?”
陆怜生想着取些诗情画意的名字,来与雨酥街相称,毕竟府名不是非要带名带姓。
可未等陆怜生开口,应东流两手一拍,道:“有了,就叫老马府吧。本少爷的这位老奴跟着本少爷吃了那么多苦,也是时候赏做宅院了。”
陆怜生听了,不禁有一丝好奇,这主仆二人,一个武力冠绝天下,一个财力冠绝天下,何时吃过苦,又有什么机会让二人吃苦。
老马倒是乐的合不拢嘴,眼睛又笑得眯成了线,也不客套地拒绝一下,立马说到:“少爷文采飞扬,府名取的霸气侧漏。这老马二字绝对能震住整条街的人。”
阮肥球也乐呵地赔笑着,第一次见少爷送宅子给仆人的,这般豪气怕是天下独此一人了吧。这也意味着,自己之后打赏的钱,必然不在少数。
在陆怜生听来,主仆二人的对话透着几分傻气,但这份真情很有意思。
进宅的第二日,工匠便造好了一块大匾,镀了一层金的老马府三字,格外晃眼。之所以要叫老马府,而不是马府,是因为老马就是老马,再不是别的什么。
那阮肥球被应东流用一百两银子打发走了,说真的他之前办事不力,应东流都不想给银子,想给他来一剑,好在老马对老马府喜欢的紧,应东流的心情也舒畅了几分。
哪怕是最晚报考的,如今也已经入了长青学院修行,但应东流却迟迟没有动身。想来那学院里古板无趣的人,不在少数,老马和陆怜生都不在身边,必然极其无趣。
老马瞧出了应东流的心思,不紧不慢地说到:“少爷,想让老头子陪倒也不成问题,长青学院里除了一个人,其余人等老头子都不放在眼里。进去容易,出来也容易,反正无人拦得住我,只是老头子不擅遁行功法,跟来了怕是最后会给少爷惹来麻烦。”
“那你说如何,干脆本少爷不去了,由你来教我。”
“不去,但不是完全不去。老头子当然愿意教少爷几招剑招,但境界上的提升,与别的领域,还是长青学院有一套。您要去,但可以过段时日再去。”
“对呀,本少爷可以借故患病,先留下学籍,无非就是再花点银子大典罢了。至于何时去,那就等何时想去了再去。”
陆怜生不敢相信,这二人将年轻修行者向往的长青学院,说得如此风轻云淡,把去留当做了一件极其简单的事。但对这二人来说,去留确实挺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