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人们都还识数,前面本来就自觉排队的人,也自觉往下报数传粥。
如此一来,大家都一一传送,那些刚涌入,队伍最尾的流民见到,也有些消停一点。
毕竟前面都在传粥,一个接一个,总能很快轮到自己。
而前面的,在魏老夫人这,已经领过几日的粥,到自己虽然是99,可也念着人情,依旧往下传。
甄婉这一手,虽然看似没章法,但这前面的都帮着往下送,后面的,眼见有送到跟前的,也就不闹腾了。
一个是,这传送带的模式,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大家都参与进来,不站队的,就没得喝。
眼看后面来的,站队也能领到,一些本来忍不住饥饿的,也只能赶紧去排队。
魏老夫人见此,不由点了点头。
大家都是从众心理,遵守秩序的,都能分到粥,前面的,也帮着后面的,人人传递,谁还好挑头闹事。
这般一来,等到郡守带兵赶到时,秩序已经重新回复。
不过,魏老夫人仍然把他留下问话。
一是,流民与日激增,朝廷应该收到南诏犯边的军报,该下令开仓赈济才是,怎么久无动静。
这粮仓,一般做两用。
一个是赈济灾民,一个是作为军粮储备。
那郡守也是一脸愁苦,“老夫人说的是呢,这一来一回,怎么着也该来信了。”
说着话音一转,“这徐州的,太不是好东西了,他们城门一关,这大量的流民,都窜到我们淮阳了。”
魏老夫人之所以留他,也是因为此事,“若这徐州一直不开门,我府上的粮食,也怕撑不过三日,若不早做处置,到时流民暴乱,传到朝廷,又是一桩麻烦事。”
郡守满脸苦涩,“这南诏,见运河结冰,就派人偷渡,有好些都是从郭家那边窜进来的。
这郭家军,与咱们魏侯,隔着运河对望,本该守望相助,谁知道他们出了什么纰漏,这封线竟然没封锁住。”
魏老夫人到这才知晓内情,只因这魏峥,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
所以,军中的情况,魏老夫人也并不比别人知道的早。
这时郡守又道:“这城中粮商,坐地起价,魏侯怕军粮延误,前些日子就派人运走了一批。
如今城中的粮仓,要接济咱们淮阳的还够,这要是流民一多,徐州的也往这边赶,可就麻烦了。”
魏老夫人目光沉沉,也知这些当官的,都是独善其身的货,哪里会顾流民的死活。
两人说话这会,果然就见那粥要见底了,可流民还很多。
好在甄婉一早有预判,让两人吃一碗,这才勉强够数。
她先前让传递时,也是想查数的心思。
等闹事的都去排队,估摸着是绝对不够了,就让两人喝一碗粥,晚上还会在来布粥,这才没让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流民,又起闹事的心思。
当然,她也不是自作主张,而是本来晚上就会施粥,只不过,先前在城里的,不想跟后面一直要闹事的说。
后面来的,垫了肚子,也怕晚上没得吃,看前面的不做声,也就只候在一边,等着施粥。
魏老夫人走了过来,夸甄婉,还好她机智。
甄婉倒不好贪功,“幸亏老夫人请了郡守大人带兵来,这些人才没敢在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