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婉看着疑惑的张景,给他解释道,“师傅,您要不每星期给我二哥二分钱当跑腿费?”
张景笑着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说着,从兜里摸出二分钱,递给快高兴疯了的林家奋。
林意婉朝她师傅挥挥手,表示自己要去学校报到了,张景叮嘱他们要好好读书认字。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林四月好奇地问林意婉,“婉婉,你叫张老头师傅?”
林意婉笑眯眯地点头,“嗯嗯,每月交个几块钱学费,好肉好饭供着,他就教我写字弹琴。”关于张景是她师傅这件事,她没想过隐瞒任何人。
林四月听到每月几块钱,还要好肉好饭,肉疼得咬了咬牙,“这么多钱,能吃多少顿肉啊,学那些东西干什么,在学校里识几个字不就行了?!”
林意婉不说话,笑眯眯继续跟着他们往前走。
他们从学校后围墙绕了过来,看到围墙刷一层白色的涂料,但是已经起皮,漏出里面的土坯。
走进学校,每个年级占一间土屋子,每间屋子门口有一小片狭窄的空地,作为下课活动的地方。
每个教室门口,都有带着孩子的家长在跟老师交学费。林家山带着几人,按照年级顺序先给林意婉交了学费。
林意婉本来还以为要自己掏学费,说实话她真不在乎这两块钱,但是林家二老从公中把她的学费出了。
林家山叮嘱林意婉在教室坐好,好好听老师的话,就带着林四月和林家奋去他们的班级交学费了。
林意婉走到角落里她的座位上坐好。教室里的桌椅都很破旧,两人共用一张课桌和一条长凳,凳子和课桌一晃就嘎吱嘎吱响。
课桌靠在墙上,墙面已经潮湿发霉,散发着浓重的潮气。林意婉将课桌和凳子向外挪了挪,可不想把青苔蹭在自己身上。
三年级的班里一共有三十多号人,坐满了一间小教室。黑板是刷黑的一面墙,特定的角度就会反光。黑板的上面墙上漆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红字。
讲台上放着一张破旧的课桌,当作讲台。此时,他们的班主任林建业正在讲台上跟家长收学费,叮嘱家远的家长先在门口等一下,一会儿发完了课本,再讲几句话,就把学生接回去,明天才正式开学。
林建业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穿着一件天蓝色棉布衬衣,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林意婉想起来她这位新班主任是村里的风云人物。他是下乡的知青,当时因为太帅在整个生产队引起轰动,他对于人际关系又擅长,在别的知青还在吃苦的时候,他就跟村支书林爱国一家混熟了,在林家村生产队混得风生水起。
后来顺理成章娶了林爱国的独女,住在村支书那独一无二的青砖瓦房里。
后来他妻子难产,一尸两命。林建业发誓决不再娶,以后他就给林爱国养老送终。林爱国被他感动地热泪盈眶,现在林建业就跟林爱国的亲儿子没啥两样儿。
前两年恢复高考,林建业死活不去,林爱国劝他,他就说要守着他的妻子和无缘的孩子。林爱民也是无奈。
林意婉觉得她这个班主任是个有故事的人,但也是个会审时度势,让自己生活地更好的聪明人。
不过,她才不信林建业的情深人设,像他这类人,林意婉在末世可见多了,生平最爱的就是自己,表现出来的都是给人看的。
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张小北也来了。他妈妈林兰给他交了学费,叮嘱他好好学习,还朝林意婉挥了挥手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