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者,如长公子扶苏,已然十七。
年龄幼者,如公子胡亥,年十二。
其余者皆是在十三四岁之间。
听着老夫子抑扬顿挫的声音,一众学生的神色举动亦各自不同。
扶苏眉头蹙起,他十分推崇儒家的君臣父子,仁义礼治,认为法家治国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该是以儒家仁义礼法治国的时候了,要是在让法家这般坐在显学的位子上,只怕大秦的天下就要不稳了。
故而,他听着上方老夫子讲说法家经典,那真是极度不适,但偏偏又碍于师道礼仪,不好说什么。
胡亥则是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这些日子他斗鸡走犬,四处行猎,不知道有多快活,结果父皇一道诏令,所有宗室子弟二十岁以下者纷纷进学,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那老夫子的声音,只要听上半炷香的时间他就想睡觉,他真是搞不懂,父皇明明已经让中车府令赵高做自己的师傅了,还要自己来进学作甚?
偏偏自家师傅还专门嘱咐过自己,让自己进了学宫之后好好跟着学宫夫子学习……
学习?学个屁!!
戚子嗣,基本上和胡亥差不多,都是吃喝玩乐的主,让他们进学读书,那真是难为他们了至于其他大臣贵。
啪!
胡亥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一声巨响将他惊醒。
只见老夫子厚重的戒尺重重的砸在他的几案上,一双昏花的老眼死死的盯着他:“不自操事而知拙与巧,不自计虑而知福与咎……公子胡亥,此句何解?”
胡亥使劲的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的意思是,是……”
胡亥嗫嚅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夫子的脸色越来越冷:“老夫奉皇帝陛下诏令,教导诸位公子、贵人治国之道,公子须将皇帝陛下的诏令放在心里才是!”
胡亥讪讪点头:“是是……”
这老家伙都搬出了父皇的诏令,自己除了点头称是,还能怎么着。
见胡亥公子的态度还不错,老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正要转身,却忽然发现胡亥旁边的一张几案居然是空着的,在这坐满了贵戚的子弟当真极为扎眼!
居然有人逃学?
老夫子瞬间脸色涨红!
“狂妄!”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这张几案是谁坐在这里?!”
一说这个,旁边的胡亥瞬间就不困了:“回夫子话,这里是公子子游的座位!”
“此人仗着父皇的宠爱,不敬师长,不用心进学,实在无礼!!”
胡亥隐约听宫人们提过,这次学宫进学之事就是因为父皇去子游的府上见了他一面,而后就忽然决定让所有宗室子弟进学,这其中定然有嬴子游的掺和。
况且胡亥早就看嬴子游不爽了,同样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父皇就那么宠爱你?
我胡亥的母亲可是楚国公主,他嬴子游的母亲只是一名赵国民女,凭什么他嬴子游就能骑在我胡亥头上?
这次能有机会给嬴子游使绊子,胡亥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