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西亭伯爵府陆续搬出了十余台嫁妆。
除了孙沁宜提前备好的东西,沈伯爷连夜翻箱倒柜,将自己珍藏的古董玉器都一股脑地装进樟木箱里。
沈伯爷欣慰地看着满满登登的嫁妆箱,长舒了一口气。
他虽然不是位尽职的父亲,但也终为女儿尽了份心意。
孙沁宜带着嫁妆来到曲府,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将嫁妆单子交给沈云舒。
“这是你父亲和我的心意,祝你们青丝相聚,白首不离。”
曲氏和沈云舒未曾想沈伯爷能做到如此地步,单子里很多东西都是他心爱之物,看来是出自真心的。
曲老太爷感慨:“到底是父女,打断骨头连着筋,伯爷给你,你就收下吧。”
沈云舒内心除了惊讶还有释然,有孙沁宜在,父亲也会过的愈发好吧。
天光大亮,卫国公府门口开出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观礼的百姓们静等迎亲队伍出门。
有的人出来早,还未吃饭,就在路边的包子铺随便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张望一边吃。
不多时,国公府内有人高喊:“吉时已到!”
慕北辰一身红袍,头戴红锦玉冠走出府门。他五官轮廓分明,一双眸子如寒星般璀璨明亮,以往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挂着浅笑,整个人都喜庆了几分。
他翻身骑上高壮白驹,赵青宸、魏源等人紧随其后,长长的迎亲队伍一路铜锣打鼓,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全城百姓都翘首踮足,簇拥观望着这场仅次于皇家的盛大婚礼。
到了曲府,曲舒阳带着一众翰林学士堵在门口,气势汹汹的向慕北辰索要催妆诗。
赵青宸低声问魏源:“你家大人带咱们两个来迎亲,该不是让我们跟翰林学士对诗吧?”
魏源想了想自己作诗的水平,小声回道:“不可能,要是靠着咱们,他得打一辈子光棍!今早钟墨给我了一个钱袋子,估计是另有所图,咱们见机行事即可。”
曲舒阳高声说道:“娇娘新嫁绿罗襦,新郎帘外作催妆。卫国公,你若对不好催妆诗,我们绝对不会让你进门。”
周围群众也起哄:“就是,新娘子,催出来,快对诗。”
慕北辰胸有成竹的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另有翰林学士出题:“催妆既要裁篇咏,凤吹鸾歌早会迎。”
慕北辰不假思索地回道:“高卷珠帘明点烛,试教菩萨看麻胡。”
赵青宸撅嘴说道:“他分明是想单干,根本用不上我们。”
再次有人出题:“十步笙歌响碧霄,严妆无力夜迢迢。”
慕北辰回道:“羞将双黛凭人试,留与慕郎见后描。”
所有人都深觉新郎官不要脸,对诗总往自己身上说。
就在众位翰林院学士低头苦思冥想时,慕北辰摆了个军中常见的进攻手势。
赵青宸扬手便将提前准备好的银钱扔了出去,大声喊道:“娘家拦门的人肚里存货太多,咱们不能等,兄弟们,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