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破晓,天边露出一截鱼肚白。
朱标足足等了一夜,才看到朱椿扛着一个麻袋回来。
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有了力气,双眼也重新焕发神采。
他往院外紧走几步,迎上去。
“大……当家,你干什么去了?”
“天禄呢?”
朱标往朱椿身后瞧瞧,他不知胡天禄就在朱椿肩上扛着的麻袋里。
本来计划好的逃亡,已经化为泡影。
经过一夜心里熬煎,他已经跟自己讲和。
这次逃不成,还有下次。
再说父亲见自己迟迟不回京,必然会加派人手沿路寻找自己。
狮子山后山是悬崖峭壁,高耸不可攀。
可他相信总有一日,他父亲朱元璋会找到自己。
朱标不知他昨晚跟胡天禄在前院房内讨论如何逃跑的话,都被朱椿知晓,导致此次下山他无缘参与。
还假装懊恼责怪朱椿,“大当家,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昨天不是说好,要带我和天禄一块下山做买卖的吗?”
“怎么只带他,不带我?”
朱标话里是在探寻胡天禄的去向。
朱椿空手下山,背个麻袋回来,想也不用心,麻袋里定然是他打劫的财物。
只是胡天禄呢?
胡天禄到底是跟着朱椿下山了?还是自己逃跑了呢?
朱标不确定,因此他话中藏了心眼,等朱椿反驳或者肯定自己的话,由此才推断胡天禄的去向。
谁知朱椿睥睨一眼朱标,把肩上麻袋顺手滑下,扔在地上。
“哎呦~”
没系口的麻袋中传来一声哀嚎~
朱标深吸一口气,惊讶地瞅着麻袋中正张牙舞爪挣扎着爬出来的胡天禄。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伸手帮了胡天禄一把,胡天禄才彻底爬出来。
此刻的胡天禄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他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眼角带着淤青,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
他爬出来之后,半跪在朱标跟前,眼里的泪忍了又忍。
紧紧抓住朱标的手,哆嗦着嘴唇开口。
“公子……”
想把自己亲爹已经被朱椿杀了的事实告诉朱标,又因朱椿在当场,只能嘴唇蠕动几下,没再说话,只是哭。
朱椿见状,不耐烦地又踹了胡天禄一脚。
“哼哼唧唧的,是不是个爷们!”
“老子最烦你这样娘们唧唧。”
胡天禄难掩眼中的愤恨,一双阴鸷的眼,凶狠地看向朱椿。
他亲眼……亲耳听到,是朱椿这个魔王杀了自己的爹!
现在!
他不想着跑了!
他爹都被杀了!
他要报仇!
他要杀了朱椿,给爹报仇!
清晨的朝阳缓缓升起,温煦的阳光照在胡天禄那张充斥仇恨的脸上,形成强烈的对比,显得极其不和谐。
朱椿则是懒得理他。
折腾了一夜,又背着这个废物来来去去的,自己也累了。
好在收获颇丰,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想到这里,朱椿嘴角勾起,不自觉地伸手摸摸鼻尖,又举起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才轻蔑地扫一眼胡天禄,“老子要睡觉去了,胡天禄你跟阿标今儿白天记得把那些篱笆修好。”
“若是老子醒了,你没弄好,哼!”
说到这里,朱椿单手握拳在胡天禄眼前挥了挥,吓唬他。
朱标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
“扎篱笆不是。”
“大当家放心,你们忙了一晚上了,先让天禄歇歇,回头我跟他一起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