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驰骋本来就烦躁,从没有打骂过她,于是将火气转移到了她屋里的东西上。
一怒之下,将她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搬出来烧了个精光,也包括母亲留下的那台古琴,还有外公送给她的竹笛。
说她跟她母亲一样古板。
姜予薏也不想提及这些难以启齿的事。
林昕只觉得可惜,她是奔着好意邀请姜予薏,想让她不用那么辛苦。
饭后,林昕邀请她去古月堂坐坐,姜予薏下午没什么事,就跟着去了。
古月堂就在离娄御城不远的一条步行街,位置很好,在三岔路口的铺面楼上。
中式装潢,古香古色,楼上三层都是她的地盘。
内里面积挺大,一楼是接待大厅。
姜予薏跟着林昕进电梯上二楼,开门有个小假山喷着清爽的雾气,池子里养着不少锦鲤。
再往里是教室,隐隐有不规范的琴声传出来。
林昕没带姜予薏参观三楼,说那是家长休息喝茶的地方。
到林昕的琴室,穿过隔断式圆拱门,挑帘进去,进门的矮台上放着一台古琴,座位后方挂着带有印章的字画。两边是喝茶休息的地方。
林昕抬腕看了眼时间,让她随便坐。
姜予薏察觉到她有事,说,“你忙你的,我坐会儿就回去了。”
林昕道,“别,你这次跑了下次再约你可难了,这样,加个微信再存个电话。”
姜予薏拿出手机,存了林昕的电话,又加了微信。
林昕这才跟她说,“我确实有点事,得下去等个学生。”
姜予薏开玩笑,“看来是一对一徒弟。”
林昕无奈摇头,“要是徒弟,就让她自己上来了,哪用得着我去等。对了,这个孩子你应该不陌生。”
姜予薏听了,存疑问,“谁啊?”
“娄氏集团董事长太太娘家的侄女。”林昕没再继续说下去,让她猜。
姜予薏想了想,明白过来。
娄邺母亲娘家姓瞿。
娄邺舅舅打着娄氏集团的名义,触碰底线在先,让娄氏集团城北的楼盘出了问题。
娄邺亲自把舅舅送进去,瞿家的人不依不饶,恨死了娄邺。
这件事人尽皆知,林昕也知道。
姜予薏也是听许蜜提过一次,当时娄邺母亲两面为难。
一边是自己儿子,一边是亲弟弟,孰轻孰重还是因为自己亲弟弟犯了错,就没掺和此事。
娄邺舅舅儿女双全。进去后,娄邺母亲怕老大信了别人的话走了歪路,就把瞿家一双儿女接到了娄家。
大的是哥哥,到娄家不服管教,与娄邺两兄弟感情并不和睦。小的幺女,姜予薏很少听到许蜜提起。
算起来,大的应该大学毕业了,小的幺女应该有十四、五岁。
林昕要等的人,应该就是娄邺的表妹。
那上次娄邺去监狱,应该是看望舅舅。
姜予薏出神瞬间,林昕就说,“很多年没练了吧,你试试手感,我就先出去了。”
姜予薏走到琴边坐下,盯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古琴。
琴长三尺六寸五,七弦,13徽位。
姜予薏腰身挺直,抬手端直指尖,瞬间过弦。
她家余教授最喜欢教她的《平沙落雁》。
娄邺驻足圆拱门下,单手插兜,凝视琴边心无旁骛的人。
身体端庄,眼神专注,白细指尖轻触琴弦,小心翼翼,看似没那么熟练。
不过,音韵倒还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