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景笙垮着张小批脸去弘文馆上课。
明翊难得见到他如此消沉的模样,不禁打趣道:“咦?谁又惹我们六皇子不高兴了?”
景笙苦笑一声:“还能有谁?是父皇让我去安平公主府参加赏花宴啦!”
明翊心中咯噔一响,说是赏花宴,其实不就是相亲宴吗?
想起昨日晚膳时父亲那番话,心头霎时感到一阵难受,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那臣唯有恭喜殿下了。”
景笙撅起嘴,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恭喜什么啊!老师难道还不清楚我的心意么?亏得学生还惦记着赶紧找老师商量,看看有没有办法能推掉这次宴会呢!”
听他这么一说,明翊心中刹那间舒坦了不少。
思索了片刻,道:“臣以为这赏花宴殿下还是去一下比较好。”
景笙讶然:“为何?”
明翊同他分析道:“不论殿下以何种理由不去,皆是扫了安平公主的颜面,亦是辜负了陛下对你的一片慈父之心啊!”
说着,话锋一转,“其实出不出席是一回事,至于挑不挑得中又是另外一回事,不是么?”
“既然老师这么说……嗯……那我就去一趟吧。”景笙勉为其难地道。
还不忘趁机表明心迹,“老师放心,能让学生瞧得上的,唯有你而已!”
然后收获明翊的白眼一枚。
他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似乎又想到什么,问:“听说这赏花宴单身男女皆可出席,学生依稀记得老师似乎也未成亲,所以这次老师也会去吗?”
明翊瞟了他一眼,背过身去摇头晃脑地说:“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的婚事自有父母张罗,倒是用不着参加什么赏花宴。”
景笙心中一堵,“老师还真打算成亲啊?”
明翊又转过身来,在他肩头上轻轻一拍,劝诫道:“天下男子哪有不娶妻的?殿下年纪小,不知轻重,切莫误入歧途才是。”
景笙的小批脸瞬间又垮了下来。
这日,明翊顶着他幽怨的目光镇定自若地授完课,随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七日一过,赏花宴如期而至。
举办地点并没有像之前说得那般设在安平公主府内,而是她在京郊的一处别院里。
作为京城第一红人的明翊自然也收到了请柬。
其实这几日景笙没少旁敲侧击地追问他会不会参加。
他都笑而不语,看着对方时而焦躁、时而气恼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暗爽。
让你从前各种花样百出的折腾我。
所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这回也让你尝尝个中滋味!
嘿嘿!
明翊今日个脱下一身官帽、官袍,只用玉冠束发,外着一袭月牙白绣暗纹的锦袍,整个人的气质迥然不同,端的是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
拿上请柬,带着一名小厮匆匆忙忙地赶去赴宴。
马车摇摇晃晃地出了京城,又行了大半个时辰才抵达别院。
正门口的空地上已然停放了不少车辆。
他随意地扫了一眼那些车厢上的印记,好像京城各大世家皆来给安平公主捧场了。
要寻个空位停车也不容易啊。
其实他本人来不来都无所谓,最终决定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那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