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一起扭头往门口望去,却见方才坐在柜台前两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移步到了门口,背负双手,嘴角挂着冷笑,如两尊门神一般把众人全部堵在了酒店之中。
屋内众人除了那个十一二岁的孩童,都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岂能不知两位书生打扮年轻人此举的用意。
有心拔刀相向,同两位书生打扮年轻人在拳脚上论个高低,但考虑到天台山可是川西七虎的地盘,况且川西七虎的四当家此刻就在现场,如果没有征得四当家的同意就擅自做主,一拥而上,恐有越俎代庖之嫌。于是众人纷纷把头扭向四当家,想听听四当家怎么说。
四当家举起手对着大家摆了摆,眯着眼盯着两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瞅了一会儿,笑道:“两位兄台,既然你们手中也有一封信,不妨拿出来让兄弟我瞅一眼。”
“好说。”
站在酒店大门左首边,身穿藏蓝色长衫的书生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衣袖轻挥,柔软的信封仿佛陡然间变成了一块质地坚硬的木板,携带者风声隔空往四当家的面门飞来。
“漂亮!”
四当家由衷地赞了一声,待信封离自己的面门尚有两尺距离时,身形微动,右手轻抬,伸出两根手指把信封紧紧夹在手中。
打开信封,抽出信瓤,却见信纸上也写着十一个大字:绑票者,天台山川西七虎也。
四当家盯着信纸上的十一个大字,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杀人、抢劫、绑票。倘若这三宗罪真要是被不明真相的人误以为是川西七虎做的,那自己兄弟这些年来在天台山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必将毁于一旦。
不行,这件事的干系实在太大,爷得赶紧回山向大哥汇报。
一念及此,四当家起身把孩童抱在怀里,大踏步往酒店门口走去。
“慢着。”
站在酒店大门右首边,身穿浅灰色长衫的书生向前踏出一步,抬手拦住了四当家的去路。
仓啷一声,蔡东见状抽出雁翎刀,右手一抖在空中挽了个刀花,喝问道:“尊驾这是何意?”
身穿浅灰色长衫的书生闻言淡然一笑:“何意?自然是想向四当家讨个说法。”
“什么说法?”四当家收住脚步,盯着眼前的书生笑问。
书生轻轻掸了掸胸前的衣襟:“素闻天台山川西七虎一向以侠义自居。敢问四当家,犯下杀人、抢劫、绑票如此重罪的人,当不当得侠义二字?”
四当家断然道:“这还用说,自然当不起侠义二字。”
“很好。”书生双手抱拳,对着四当家拱了拱手,“既然四当家也这么认为,那在下斗胆请四当家同我兄弟二人去泸州走一遭,当面向苦主说明原委。”
四当家闻言冷笑一声,问道:“听尊驾的意思,你们已经认定这些事都是我们川西七虎所为了?”
书生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刘福从人群中一跃而出,快步走到书生面前,拍着胸脯说道:“这位兄台,在下身为邛崃的父母官,我可以用性命担保,杀人、抢劫、绑票这些事绝对不是川西七虎所为。”
书生抬手对着刘福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刘县长,相对于你的保证,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况且,天台山就在刘县长的治下,谁敢保证你和川西七虎不是官匪勾结,蛇鼠一窝。”
“放屁!”
巫锋自出任公安局长以来,一直想在刘福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此刻机会就摆在眼前,他如何肯失去这天赐良机。只见他形晃动,抢步冲到刘福身前,挥掌就往书生的脸上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