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念微微颔首。
瞧着地上的字,逢秋的笑容甜入人心,道:“柳枝柔而坚韧,此姓与公子甚是相配。”
“天色已晚,寒舍就在附近,不如柳公子就在寒舍将就一晚,而且我看公子的手臂伤的不轻,应当及时医治,正巧我懂些医术,住处也有一些上好的草药可以为公子疗伤。”
这一路上,虽然有令花心念眼花缭乱的湖光山色相伴,却已是很久没有听到有人为她驱寒问暖了,那副金色面具下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有飙出来。
花心念多想干脆利落的答应与逢秋一起回家,可是她不能,她有放不下的顾虑:正如梓妖所说,曾经爱她的人,她爱的人,都一个个的为她而死,为她而伤。这些事实让花心念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会给身边人带来伤害的灾星,她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故而不敢再走近任何人。
见花心念沉默不语,逢秋的表情有些委屈,道:“柳公子可是嫌弃逢秋或是怕寒舍太过简陋”
花心念慌忙摇头。
“那便好了!我们赶紧回家吧!”逢秋笑呵呵的伸出两只肉肉的小手,拉扯着花心念的袖子,花心念一时手足无措,只好像只羔羊似的被逢秋牵着去向了她的住处。
两间紧挨着的木屋,四周由青竹篱笆围成了一个小院。
院子里最为瞩目的就是那棵枫树,又高又大,枝叶茂密,从远处看,像极了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头顶的三寸天空。
第二日,临近午时,花心念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逢秋焦急的站在门外徘徊,脑袋里闪过无尽的猜想:为何房里那么安静,难道是昨晚的草药没起作用,柳公子不幸身亡了呸呸呸!难不成柳公子不告而别了……
想到这儿,逢秋也顾不上男女有别这一说了,急匆匆的撞门而入,直接奔向那张搭着白帐的木床,看到花心念还静静的躺在床上时,逢秋终于沉下了双肩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他一定是太累了。”逢秋小声嘀咕着,轻轻的为花心念掩了掩被子,她盯着花心念的脸,很好奇她面具后的样子,在强大好奇心的驱动下,逢秋向面具缓缓伸出了手。
指尖刚触碰到面具的时候,花心念猛然睁开了眼睛,吓得逢秋倒吸一口气,迅速弹开了。
花心念直直的望着床顶的白帐,目光如刀如冰。
此时屋内静的尴尬,逢秋一脸愧疚的闷声站在一旁。
花心念穿上靴子,拿起枕边的葫芦就要离开,逢秋咬着嘴唇犹犹豫豫,还是走到门前将花心念拦住了,道:“我……我错了!我不该未经公子的同意就擅自摘你的面具。”又一把抓住花心念的手腕,恳求道:“公子可否原谅逢秋至少请公子养好伤后再离开。”
花心念并未责怪逢秋,她只是痛,逢秋触碰的不只是她的面具,更是她努力想忘记的过往,充满仇恨血腥的过往!
当然也怕被看到面具下那张丑陋不堪的面孔。
“公子为何不言不语逢秋……”苦苦恳求后,花心念没有任何反应,逢秋以为花心念还是不肯原谅她,便也就不在为难花心念,自己抹着眼泪默默避到一旁,给花心念让出了路。
花心念伸手摸了摸逢秋的脑袋,逢秋受宠若惊的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花心念。
花心念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片刻后,逢秋恍然大悟,小心翼翼的说道:“柳公子的意思是……你不能说话”
花心念点了点头。
逢秋皱起了眉头,为她感到惋惜,忽而脸上又绽放出了希望的笑容,道:“啊,我想到了,我娘亲曾经交给过我一本她撰写的医书,娘亲三千多年来所积累的医历全都记在其中。”
“我想只要用心,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找到令你嗓子恢复的办法。”
“只是不知,柳公子可还愿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