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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送行

这一次回紫都,林清远赐了府邸给林莫,封了王子,众人依旧尊称他为公子,又选了吉日,行册封礼。

等王子府装饰一新,赵白薇就跟着林莫一起住了进去,让赵白薇有了一种有一个家的感觉。

是的,家。她又有了一个家,这个家,是林莫给她的。

只是她还没高兴几天,就听到消息,说是过两日,林莫就要启程前往微国炎京。

她是在星野口中得到消息的,本想第一时间冲到林莫跟前,要求跟他一起去。

不过当时她忍住了,星野不小心说漏嘴的时候,赵白薇只是云淡风轻地问道,“你也会跟师父一起去吗?”

星野想起林莫的嘱咐,暂时别告诉赵白薇,没想到他自己这张嘴,竟说漏了,他懊恼道,“林莫还没确定同去的人。”

赵白薇点点头,不再搭理他,先自行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初府邸装饰的时候,她选的院子就在林莫院子的隔壁,两个院子相邻,来往甚是方便。

赵白薇刚踏入院子,又退了回来,去找影和月。原来,自从拍卖场回来,他便让影和月选了一些人,在紫都买地买铺,寻思着如何多赚钱。

这一次,她找来影和月,是要他们选一些人安插到各个地方,为她打探消息,做她的眼和耳。是的,她不想,下次再有什么事情,她要从别人的嘴里不小心听到,也不想做最后知道的那一个人。

影和月,是得力的左臂右膀。他们两个如今越发精明能干,知道现在的主子,一门心思在变大变强,他们两个也在努力成长。

把这一切安排好,赵白薇又细细问过,确认万无一失,才去林莫院子里。

林莫这几日正发愁,担心这个徒弟会死缠烂打要求跟他一起去永京。他不想带她去,一来此行甚是凶险,他不想让她涉险。二来徒弟与这个微王有些干系,若是她去了,不一定会生出其他风波。

此时,他正在房子里与若莲,星野商议此行的一些事项。赵白薇也没打招呼,直接闯进了房子里,刚好听到若莲说道,“公子,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林莫还没回答。

赵白薇紧跟着说,“师父,让我跟你一起去。”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林莫。

若莲暗道不好,也热切地看着林莫,生怕他拒绝。

林莫一个头两个大,他莫名觉得若是答应了若莲,竟有一种背叛赵白薇的感觉,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自己这一刻若是答应了若莲,赵白薇必定会伤心。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难以明白自己这种心态,只是下意识地跟着感觉走,对若莲道,“小莲,这一次,你留在紫都。星野跟我去就好了。”

若莲眼神一暗,想再次争取,可是林莫正在专注地看着赵白薇,心里那股气一散,终是没有勇气再说什么,只是习惯性地顺从道,“是,公子。”

赵白薇闻言,心里暗喜,期待地等待着林莫再一次开口。

林莫看着她熠熠发光的双眼,硬着头皮道,“薇儿,此行都是男子,你跟着去也不方便,跟小莲一起留在紫都。”

赵白薇的嘴角往下一拉,上前撒娇道,“师父,让我去吧,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林莫面对她的撒娇,有些无法应对,心里有些动摇,幸好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坚决道,“薇儿,不许胡闹。”

赵白薇察言观色,委屈地站在一旁,只得道,“师父,你一路小心,我在家等你回来。”说完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林莫心中一暖,多年冷清的习惯,让他矜持道,“很快就回来了的。”

停顿一会,又加了一句,“回来再考较你的学问。”

这已经是林莫难得的宽慰了,赵白薇这才露了一点笑容给他,并轻轻地点头。

近来,她发现林莫最难招架她的撒娇,往往一撒娇,林莫就会举手投降,屡试不爽。只是,这一次,林莫是认真的,是铁定心不想带她去。她便识趣地安静站在一旁。

大家都没发现,站在阴影里的若莲,看着对林莫娇嗔的赵白薇,眼里闪过一丝嫉恨。

林莫本来是打算两日后再动身,临时决定明日大清早就走,也不敢去跟赵白薇辞行。

只是,这一次,赵白薇得到了消息。影和月的办事效率很高,这一次,他们准确地捕捉到了林莫的行动,并及时禀报给了赵白薇。

这一日,天色才微微发白,林莫一行人便整装出发了。看着渐渐被抛在身后的紫宫,林莫第一次有了一丝离愁别绪,有了一些别样的牵挂,在他的府邸,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回来。

到了紫都郊外,快要出城的时候,忽然车队后面追来一人一马,竟是赵白薇,一个人带着行李追了来。

林莫心中百感交集,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赵白薇,又是怜惜,又是恐慌,又是焦虑,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赵白薇一身干练的青衫,头发扎了一个男子的发髻,乍一看,真是一个英俊的小哥。

她一边喘气,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林莫,满脸的眷恋。

林莫心里叹口气,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来,走到她跟前,拍拍她肩头的尘土,淡淡道,“累了吧。”说着,又招呼手下给她拿来归国的奶茶,看着她喝下,扫去一脸疲倦,喘气声也平静下来。

只是,林莫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心虚,咬着唇,抬头直视他,理直气壮道,“师父,让我跟你去。”

林莫道,“理由呢?”

赵白薇微微低头,看着他的脚尖,鼓足勇气道,“我不想离开你。”

林莫心口一滞,不去理会这种儿女心事,理智道,“这个理由不足以打动我,也不是你非得跟去的理由。”

赵白薇再抬头,眼睛里蓄着泪水,想把一腔心事都诉诸于口,可是又生生咽下去,强忍着心痛,问道,“师父,那你又是什么理由不愿意带我一起去呢?”

林莫一顿。

赵白薇挣扎着问道,“师父,告诉我一个不能去的理由。”

林莫看着她偏执的模样,有些心慌,只得硬着心肠道,“此行凶险,你若跟去了,难免让我分心,会坏了大事的。”

言语就像一支支利剑,刺穿她不设防的心,一股鲜血从心脏冲出,冲进她的大脑,让她止不住颤抖起来,这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理由了。她有什么资格去拖累他。

她再也说不出其他来,再也不能厚着脸皮求着去,她不敢抬头,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了。师父,你注意安全,保重。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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