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气如此之好,可是很多人都感到全身冰冷。
幽国忘忧谷浮生院内,修竹茂林,甚是雅静,院子里的石桌旁,若莲正事无巨细地跟林莫在说着舒王府的事情,这时,暗卫寒北来报,只见他风尘仆仆,面色惨败,已是力竭,气若游丝地禀报道,“公主渡江之时,遇刺,后投入苍烟林,属下。。。“话未说完,人已经昏厥。
林莫淡然的双眸闪过一丝紧张,先让若莲好好安置寒北,又看着北九国的方向沉思不语,半响才低语道,“父亲,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吗?“
若莲刚好回转到他身边,温柔道,“寒北没什么,只是有些脱力,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林莫点点头,沉声对若莲道,“我要去一趟苍烟林,幽国的事情暂且交给你了。“
若莲有几许惊讶与不满,随即压下心绪,垂下眼眸,谨慎道,“公子,苍烟林凶险莫名,若要去,带若莲一起去吧。幽国的事情暂且交给方大人。“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公子不要去。可是她知道无法劝服他的,那么就让自己跟他一起去吧。
林莫踌躇道,“方博在幽国根基深厚,但是变通不够,没你看着,我不放心。“
若莲突然抬眼看住林莫,眼神执着,声音柔和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定,“公子,请让我跟随。“说完竟跪下来,不再言语。良久,又抬头道,“公子,幽国内忧外患,有你坐镇,才有了这脆弱的平衡。也许,也许此次家主是为了让你离开幽国,这也许是调虎离山之计。”
林莫冷冷道,“若是连自己的徒儿都护不住,如何守护这天下苍生。”
若莲低下头,决然道,“公子若执意前往,请带上若莲。”
林莫叹口气,无奈道,“你让温南主持忘忧谷一切事宜,他跟随我有一段时日,对幽国内务也很熟悉,为人也机敏。“
闻言,她展颜一笑,如清晨绽放的荷花那般清艳,又如孩童般纯真,她赶紧点点头。
他又道,“这一切都要人不知鬼不觉,不能让北九国那边的人探查到我已经离开忘忧谷,莲儿,你去安排吧,我们尽早离开。“
她胸有成竹道,“公子放心,一定办得妥帖。“
北九国的紫宸宫,散了早朝的林清远,雍容地坐在上座,下首是敏公主,敏公主还穿着上朝时候的武将服,英姿飒爽,让人不敢直视。
看来林清远在散朝之后直接召她过来问话的。此刻,林清远那双神光内敛的凤目,是看非看着敏公主,淡淡问道,“敏敏,你觉得孙思煜此人如何?“
敏公主恭敬答道,“回父王,此人才识卓绝,性子温文尔雅,可堪大任。“
只是半响并未听到林清远继续说下去,她疑惑地抬头看他,却看到他眼里带着戏谑,心中灵光一闪,耳里又传来王上佯装正经地问话,“父王是问你觉得他可好?“
饶是她久经沙场,也经不住如此坦然问之,脸颊一红,心思百转千回,脑海里都是与孙思煜共事的这些日子,她心中蓦地一定,坦荡道,“甚好。“一双黑眸亮晶晶地看着林清远。
林清远大笑,随即又意味深长道,“既如此,那便下旨赐婚于你们。“
敏公主上前一跪,坚定道,“父王,暂缓,还让我亲自去问过他才好。“
林清远赏识地点点头,心中却在寻思,他们相处也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从炎国回来,就让孙思煜跟着她在军中,她两个居然在私下从未定情。口中却不动声色,淡淡应许道,“就依你,父王等着给你们主持婚礼。“说罢,无其他事,敏公主便出了紫宸宫,直奔孙思煜住处。
到了下午时分,紫宸宫来了一个白发老者,此人在林家德高望重,也是林清远的叔父,叫林政,林家尊称他为政公。
政公老当益壮,一见到林清远,便开门见山道,“王上,那清凰公主逃入了苍烟林,还让红衣杀手继续追杀下去吗?“
林清远并未犹豫,狠戾道,“必须追杀下去。“
政老不解道,“她也是林莫唯一的徒弟,万一莫儿。。。更何况,红衣杀手,我们培养多年,若是大半折在苍烟林,对我们的实力也有影响。“
林清远点点头,“这些我都明白,只是这女子手中有一支影月军,对局势的影响不可小觑,而且听闻此次逃入苍烟林,竟是和那舒王一起,更应趁机斩杀两人。“
又安抚政老道,“政老放心,我已经让一小股红衣主力入苍烟林追杀,其他人等围守在树林四周,这样就保留了红衣的实力,至于莫儿,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林清远的眼神似乎落在幽国的方向,他暗道,莫儿,这次你可否会去苍烟林?
政老看着林清远志在必得的模样,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他心中的隐忧,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也许他真的老了,没有年轻时候的杀伐决断,更多的是担忧与踌躇。
所有人预料不到的是,林清远在宫中布置一切后,又安排了傀儡在宫里,心腹卫大守卫,便悄悄地潜行离开了北九国,朝着苍烟林的方向前进,那里藏着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从暗卫这些年传来的情报,他知道,她就在那里。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她一丝踪迹。
与此同时,舒王府的素白也得到了讯息,正带领一拨暗卫前往苍烟林。
神秘莫测的苍烟林,众星云集,将掀起一场什么样的波澜呢。
这一夜,有流星从苍烟林的天空划过,各国巫师朝着苍烟林的方向祈祷。
苍烟林里,赵白薇掉入湖中的瞬间,看到湖里竟囚禁着一只巨大的怪兽,它是龙非龙,是蛇非蛇,额上有角,却无足,盘旋在湖底,占据了三分之二的地盘,全身覆盖着青色鳞片,在湖底幽幽地发着冷光,巨眼紧闭,在听到湖水破开的声音,有些不耐,慢慢地睁开铜铃巨眼。
在它还未睁开双眼的那瞬间,赵白薇强忍着惊悚的寒怕,奋力地从湖中赶紧游到岸边,幸好她就掉落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
她全身湿漉漉,青丝紧贴肌肤,衣服也全粘在了身上,不由便打了个喷嚏,全身也有些瑟瑟发抖。就在这时,凌奕辰冲到了她面前,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搂在怀里,听到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念叨,“薇薇,你没事吧。薇薇。。。“她心中一暖,却发现他箍得自己太紧,笑着道,“你再这么抱着,我要断气了。“
闻言,凌华辰才醒悟过来,一颗心也放下来,嬉笑道,“原来你竟这么怕蛇。“却看到赵白薇的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骇人,她示意他看后面。
凌华辰并未察觉到身后又危险,却还是立即转身,也有些目瞪口呆,那怪兽竟从湖中探出头,支起了半个身子,此时太阳已经整个沉入了地平线,暮色沉沉,更显得那怪兽诡异,只是奇怪的是,那怪兽并不进攻他们,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两,眼睛里若有所思,让赵白薇有些汗毛倒竖,这怪兽是有思想的,它在想什么?
他目色一沉,一只手紧紧搂住赵白薇,一边轻松笑道,“薇薇,别怕,这怪兽貌似没有恶意。“心中却是警铃大作,这怪兽对他们两的存在,彷佛他们已经是它的囊中之物,而且更可怕的是,它的眼眸里有一种猫戏老鼠的邪恶,似乎并不急着要他们死,而是在他们死之前好好玩弄一番。
赵白薇心里稍定,双眼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怪兽。只见它突然把头伸到他们的面前来,这一刹那间,凌华辰横剑在胸前,那怪物竟轻蔑地一笑。
他们俩对视一眼,看到眼里的默契,再看那怪兽的时候,突然一只火红色大鸟迅疾地俯冲下来,两人一个不经意跌坐在鸟背上,真是惊魂一刻,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就已经被这大鸟偷袭成功。
那怪兽也被弄个措手不及,可当它看清楚是这只火红色大鸟的时候,竟向后瑟缩了一下,随即又特别不甘,强撑着呲牙裂嘴对着大鸟示威。
大鸟嘲笑地蹬了它一眼,极其张狂地从它头顶飞过,这时候,赵白薇还是一脸目瞪口呆,她端详着这只火红色大鸟,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她就这样说出来了,“是小小吗?“凌华辰以为是在问他,纳闷道,“这只大鸟是小小?“话语里也有些不确定。
倒是那大鸟突然唧唧地叫了两声,熟悉的声音,赵白薇差点在鸟背上跳起来,她欣喜地摇着凌华辰的手臂,“是小小,你听,是他的声音。“凌华辰点点头,她又大声笑道,“小小,如果真的是你,你就叫三声。“
说罢,就听到大鸟特别无奈的唧唧唧,刚好三声。
还没从欢喜中恢复过来,大鸟就落地了,两人从鸟背上跳下来,赵白薇就靠在大鸟身边,自己的身高还不到大鸟的翅膀尖,不由感叹道,“难怪那个时候,我给你取名小小,师父是那样的表情。“又夸道,“小小真威风,是个英雄。“
小小也颇自豪地挺挺胸脯。赵白薇还想继续和小小聊天,却被凌华辰捅捅了腰,她立马回过神,才发现他们此刻待的地方,虽是一样的树林,可是眼前有一个巨大的山洞,这山洞大到可以容纳重明鸟通过。
小小指引他们走进山洞,到了洞口,赵白薇疑窦重重地回头望向身后的树林,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可是她这一眼,却还是看出来了,这山洞前的树林,不是普通树林,特别像林家的阵法。
她突然特别想知道这洞是通向什么地方。
这么一想,她义无反顾地跟着他们走着。没走多久,就看到前方豁然开朗,映入眼前的是竹屋四间,屋里透着暖暖的昏黄的光晕,竹屋前面是小溪流水,小溪周围栽着修竹,有一座木桥连接着小溪两端,竹屋后面隐约可见药圃、良田。
一行人走过小桥,来到屋前,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响,走出来一个白衣少女,一头如墨青丝自然垂着,只绕了一个小小的发髻,用银色发带系着,圆脸,未施粉黛,一双大眼,灵气逼人,只是整个人稍嫌冷清,年龄甚小,约摸才十四岁左右,左手提着一盏莲花灯笼,看了一眼小小,赵白薇,只点点头,看到凌奕辰却惊讶了,还特意走到他跟前,上下左右打量好一番,好一阵才冷冷道,“你就是男人?“
纳闷中的赵白薇闻言忍不住噗哧一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的凌奕辰也哭笑不得,却一本正经道,“正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姑娘是何人?这里又是何地?“
少女也醒悟到自己的失常,镇定心神,冷冷道,“我叫灵儿,姑姑说你们是小小的旧识,让你们暂且住在这里。“说完,还是忍不住不时偷瞄凌奕辰。
只见她说话的时候,嘴角的梨涡一闪一现,甚是娇俏,却要摆着一副严肃的表情,许是她家大人甚是严苛。
赵白薇便问道,“灵儿,可否带我们去见你的姑姑。“
灵儿淡淡答道,“姑姑已经歇息了,更何况你一身湿漉漉的,还是早点收拾一下自己吧,明日我再带你们见姑姑。“
赵白薇一看自己,这一路根本无法顾及衣服的问题,这么一看,脸不由红了,湿衣粘着身体,曲线毕露,若隐若现,她不由偷看凌奕辰一眼,却看到他根本没发现自己的小心思,不由放下心,正待收回目光,却看到一行人前方正卧着一条大蟒蛇,青色,难道就是先前吓到自己的那条大蟒蛇?
赵白薇一声惊呼,身旁的凌奕辰瞬间拥住她,焦急问道,“怎了?“她无语地指指前方,凌奕辰也看清了那大蟒蛇,还未开口说话,少女不悦道,“这是小青,你们遇难还是它过来通知小小的,你们可要好好感谢它。“
那条叫小青的大蟒蛇直起了身子,傲慢地看了赵白薇一眼,便缓缓地爬到屋旁的大树上去了。
赵白薇被震惊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又看到自己暧昧地倚在凌奕辰怀里,脑袋被烧成一锅浆糊,不动声色地挣开他,又不好意思地对着灵儿一笑,跟着灵儿走到另一间竹屋,走过那颗大树,心儿砰砰跳,忍不住又看了那大蛇一眼,正对着大蛇的三角眼,她惊讶地发现它的眼里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洞察,等走过那颗大树,她忍不住回头朝大蛇一笑,眼里有着感谢,大蛇一愣,随即继续趴在树上,闭上眼睛睡觉了。
待他们安顿好,小小便扑哧着翅膀飞入了夜色中。赵白薇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想到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着了,竟一夜无梦。
第二日,赵白薇起得有些晚了,换上灵儿给她准备的白色衣裙,对着铜镜想给自己挽个发髻,却不料她根本干不来这个活,编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发髻,她就推门出去了。
此时,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来,温煦的阳光洒满整个院子,院子的东边角落里,凌奕辰正在帮着灵儿整理一箩筐一箩筐的药材,阿辰还是昨日的装扮,远远看去,潇洒俊逸,让人移不开眼睛,灵儿依然是一身白衣,身材娇小,清丽可人。两人听到声音,同时朝她看过来。
赵白薇深呼吸,空气真新鲜,对这个地方疑窦丛生,却又便显露出来,她与凌奕辰的旧怨都似乎变成了前世的事情了,看到他们两个人,她脸上堆满笑容,快步走过去,嗔怪道,“阿辰,你怎么不喊我起床啊?这都日上三竿了。“说着又对灵儿笑道,“灵儿妹妹,我来帮你吧。“
阿辰这才从梦幻中清醒过来,他温柔地看了看赵白薇,声音也不同以往的戏谑,而是说不上来的怜爱,“薇薇,先不忙,我去帮你梳头吧。“
赵白薇调皮地一眨眼,略带委屈的道,“我挽的发髻是不是很难看?“灵儿在一旁面无表情道,“难看。“又加重道,“很难看。“阿辰心里很熨贴,这才是当初那个赵白薇,她就是这样的,而不是那个客套遥远的赵白薇。
他浅浅笑着,这笑意直达心底,温柔道,“怎么样都好看,不过今天我们要去见长辈,总不能失礼于人前。“赵白薇点点头,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他也不在意,收回伸出去的手,坦然和她一起走进了她的房间。
落在他们身后的灵儿,看着并肩离去的他们的背影,她只觉得心里闷闷的。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不由地,她跟着他们走到了赵白薇的屋前,她就站在屋前的大树下,看着大开的门缝里,赵白薇坐在矮凳上,阿辰站在她身后,拿着梳子,温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梳着,他好温柔,男人都是这样温柔的吗?而且她不得不承认,赵白薇是那么美,巴掌脸,下巴有美人窝,眉不画而漆,凤眼灵动,眼尾微微上翘,唇嫣红,唇形饱满性感,如樱桃,皮肤如玉如雪,吹弹可破。。。阿灵人生第一次遇到无法解开的疑问,她只觉得心中酸涩无比,就像以前自己吃了未成熟的橘子一眼,酸得眼泪都要流下来。。。。
门里面的人痴痴地沉醉在两人世界里,门外的人也痴痴地沉醉在这满眼的温柔里,痴痴地想,姑姑说男人跟女人不同,可是到底哪里不同呢。
门里面的赵白薇和凌华辰当然不清楚灵儿的想法,此刻,赵白薇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心在这一刻不设防,她看着铜镜里阿辰模糊的身影,不由自主道,“阿辰,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多快乐。“
阿辰的手微微一颤,他淡淡问道,“你都知道了?“赵白薇轻轻一笑,“我也是躺床上那一个月,才想明白的,后来又跟阿容对质一些细节,就更加肯定了,刚开始只是怀疑,却不敢确定。“
阿辰心里一痛,声音有一丝抖,“薇薇,对不起,在王府,我没有护住你。“
赵白薇叹口气,“在我知道你才是在幽国学琴的华安公主,在我知道。。。你知道我多么气你,你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她闭上眼睛稳定情绪,悠悠道,“但是我又凭什么生你的气。阿辰,我不再怪你了,而且,我谢谢你,谢谢你陪我一起闯进这苍烟林。“
阿辰蹲下来,看着她乌黑的双眸,眼眸清澈如星,他郑重道,“薇薇,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若是。。。“
赵白薇微笑着摇摇头,用手轻轻封住他的话语,豁然道,“阿辰,不要这么说,是我又欠了你的,你这次救了我阿“
凌华辰笑了,站起来坚决道,“都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赵白薇顿了一下,还是略点点头。她愿忘记那些不快的,只记住那些快乐的。
她的忘性很大,好了伤疤忘了疼,别人的好,她却总是记在心里。本来以为受了教训,学了一次乖。可惜,她还是原来那个不染尘世的清凰公主,是幽王赵文从小的教育失败了吗,让她的心如琉璃一般纯净。
晨风温柔地飘进屋子里,她的衣角与他的衣角碰触,她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有一丝莫名的情绪轻轻地种在心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推门而出,灵儿也从一场梦中惊醒,赶紧收拾好情绪,迎上去,淡淡道,“辰哥哥,我带你们去见姑姑吧。“说着,眼角下意识地瞥了赵白薇一眼,辰哥哥挽的发髻真美,衬得她更美上三分了。
三人无话,进了正屋,屋里干净整齐,两边墙上都摆设了书架,满满的书,书香味十足,左右各摆着两个案几,正中间是主位,贵妃榻,铺着一整张棕色的皮毛,显得温暖舒适,正端详着,右前方的珠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温柔地拨开,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
只见她鬓如云,发丝一丝不苟,一身白衣显得身形及其纤弱,脸色也异常苍白,一双含情目,眼角有细碎的鱼尾纹,眉毛很直很浓,鼻梁挺拔,朱唇皓齿,走路如弱柳扶风,虽上了年纪,风韵世人难及,只是一身病容,看来身有沉疴。
她表情及其冷清,眼神也是散淡的,她就那么旁若无人地走到贵妃榻坐下,灵儿上前,轻声道,“姑姑,这便是小小的故人。“她点点头,摆摆手,灵儿便乖巧地退出屋去。
然后就是长久的安静,她轻轻靠在贵妃榻上,眼角下垂,似乎在沉思,似乎忘记了她的面前还站着两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