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霞万没想到之前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会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不,她其实是见过的,只是一厢情愿的以为谷雨还算任由她可以随意拿捏的姑娘。
眼见怀柔政策行不通,她立马又换了一副语气,“谷雨啊,当初的事儿是我这个当娘的做的不对,娘在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还不成吗?娘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李青青拉拉谷雨的袖子,低声问道:“她这是转性子了?”
自打胡春霞来了下河村,进了杨家门,不是与东家争长短,就是与西家论先后,还真没见她对谁服过软呢。
“行了,我不管你来干什么,我都不欢迎,也不想见到你,快走吧,大过年的,别逼着我喊人!”
谷雨不耐烦跟她纠缠,一张俏脸冷若寒霜。
周围有实在挤不进人群里看戏的的村民路过,都不免瞧上两眼,毕竟谢家老二这个新媳妇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会做人,还没瞧见过她这么对谁呢。
胡春霞眼看她油盐不进,又担心招来谢知武那尊瘟神,急得一下子扑了过来,谷雨一直盯着她的动静呢,她刚一动,她就拉着一旁的李青青朝后退了两步,急忙将人给避开。
这时,察觉了谷雨不见踪影的谢知武,也寻了过来。
看到胡春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媳妇儿护在自己的身后,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的妇人,“你想干什么?”
被谢知武那要吃人的眼神看着,胡春霞心里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瑟缩着身子,嗫嚅着,“我……我就是来看看谷雨丫头。”
男人回头,关切地问道,“她可有伤着你?”
当初因着替嫁的事情寻到下河村去,胡春霞胡搅蛮缠的劲儿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谷雨摇摇头,“我不想看见人,你把她打发走吧。”
谢知武自然不会让她出面处理这事儿,可他刚要开口,胡春霞却忽地扑通一声原地跪了下来,嘴里哭嚷着,“娘的谷雨呀,你可真是个狠心的丫头,娘都朝你道歉认错了,你怎么就不肯原谅我呢,我给你跪下还不成吗?就当是我这个当娘的求求你了!”
“自从你到上河村就再也没回过家,是,咱们家穷,你成亲的时候没给你什么陪嫁,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不过现下看到你日子过好了,能穿金戴银的,我就放心了。就是……你能不能回趟家呀?”
“可是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啊,你爹在家天天念叨你啊!就算你心里头埋怨我恨我这个当后娘的,我也认,可你不能不回去看你爹啊,千错万错都是娘的错,老话说亲父女哪有隔夜仇,你们可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适逢台上的戏刚刚演完,台下人正要散场,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有那不明就里的人听了胡春霞的哭诉,误以为谷雨当真是个发达了就将娘家抛诸脑后的白眼狼,纷纷指责起她来。
见有人向着自己,胡春霞的戏演得愈发真了,哭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整个一副可怜人模样。
可惜,她的戏注定演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