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
先前在厨房时,谢知武也说过这话,但那是为了安抚李秀儿,谷雨还以为这事儿已经翻篇了,没成想她此刻又提起。
“总要去的,既然娘已经答应让咱自己管钱,那咱们的小家肯定是你守着那钱匣子,上回进城花用了不少,赶在入冬前,能多赚一天是一天。”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眼下谷雨的脚还没好全,没法儿跟着谢知武一道进山,他这一走,就剩下自己留在谢家和其他人相处,心里还有点儿怪不是滋味的。
这才短短几天啊,她居然已经开始依赖起身边的男人了。
只是,那些小情绪归小情绪,正如谢知武所说,日子要过,钱当然也要赚。
反倒是魏秋云知道之后有些不赞同,“成亲才几日,就赶着往山上跑,媳妇儿不要了?”
“娘,这几天谷雨就劳你多多照看了。”谢知武笑着,并不反驳,只叮嘱娘亲,“她的脚还没好利索,您别让她干重活儿,还有上回在城里抓得药,一副药每天早晚各煎一次,您得盯着她喝药,她怕苦,我怕我一走,她就不肯喝了。”
站在门外的谷雨听到这话颇有些哭笑不得,她是不喜欢喝中药,又苦又涩,但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是懂得,每次都捏着鼻子硬着头皮一口气灌进了嘴里。哪曾想就这都被谢知武看出来,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
怪不得她每次喝完药,谢知武都要往自己手里塞一块饴糖,还说是什么婚礼剩下的吃不完的喜糖,敢情原来是担心她怕苦不肯喝药。
“往常要进山也不见你这么啰嗦,娶了媳妇倒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事无巨细的叮咛,还害怕我吃了你媳妇不成。”魏秋云私心是想着谢知武在家多待一些时日的,毕竟他一年到头能这么清闲在家的时候太少了,但她拗不过儿子,又想着过不了几个月便要入冬,到时候谢知武就不能打猎了,只得由着他,叹了口气道,“本来应该让你媳妇儿陪着的,毕竟是娶妻了,有个人在身边,不至于啃干饼喝冷水,晚上回了你那破屋子,至少也能喝口热汤。可惜……”
“娘。”谷雨迈步进屋,“要不我还是跟着夫君一块儿去吧,我的脚不碍事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未好全,但因着有谢知武天天盯着擦药,淤血已经散了大半,痛感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拖着一只脚慢慢走也是能行的。
“听着我方才说的话了?”魏秋云笑了声,“我就随口一说,往后老二进山的日子多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谢知武也跟着道,“不必担心我,路都是走熟了的,还有那热汤热饭,我自己个儿也能动手,你又不是没见过……”
“不是没见过?”魏秋云疑惑,“谷雨还去过你那山里的破屋子?”
呀!说漏嘴了。
谢知武顿时不知该如何回话了。
承认两人成亲前就有来往吧,对谷雨的名声不利,毕竟那会儿他还是她名义上的未来姐夫呢,不承认吧,可他又不是个会撒谎的性子,对着自己的亲娘也诌不出谎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