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叫人去请府医来,年氏如今孕吐越发严重,也叫人去跟四爷说一声。”福晋心下无奈,前段时间年氏还是四爷的眼珠子,如今不过短短时日,又叫四爷给扔到了一边。
作孽啊!
福晋双手合十,拜了拜,四爷何必拨动一个年轻姑娘的心弦,搅乱她一池春水。
想着那年氏的年纪,福晋也有点担心,何苦啊。
“福晋还是莫要过多管年侧福晋的事,爷那边叫人盯着呢。”玉嬷嬷提醒道,四爷面上不管,可私下又叫人盯着。
还几次叫人过来传话,叫福晋多看顾一下年氏。
福晋点头,“我知道,嬷嬷,可那年氏如今不过十七岁,比怀恪年纪还小,我总是有些不忍心。”
四爷都是当玛法的人了,府中年轻的姑娘还是一茬茬的,都说四爷不重色,只爱重苏氏一个。
可书房伺候的四个春兰秋菊,哪一个不是四爷的房里人,前院的四个的落霞秋韵她们,又有哪一个不曾伺候四爷。
四爷后院的女人加起来她手脚并用都不够数的,只是那些女人没有怀孕,也就这样放着。
福晋这些年也旁边瞧着,说着多爱重苏氏,她以前还是信的,可年岁渐长,看着四爷曾经的言行,只觉他心机深重,处处做戏与她看。
玉嬷嬷心里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福晋啊,年侧福晋不是苏侧福晋,你还是莫要多管。”
年氏心思细,容易钻牛角尖,一个管的不好就容易出事,四爷那里又反复无常的,谁晓得会不会牵连到福晋。
福晋也应了,只是看着她在这后院凋谢,还是有些难过。
这府中若是要长长久久的下去,头一个事便是管好自己的心,莫叫它跟着四爷转。
康熙五十四年,年氏生下她跟四爷的第一个孩子,四爷很是高兴,赏赐颇多。
可前脚刚赏完爱妾,后脚就叫于穗岁洗劫了私库。
“可是银子不够花?”四爷心里在淌血,他辛辛苦苦攒的银子啊。
于穗岁摇头,道,“我前几日出府,撞见育婴堂的人,春日回寒,堂中的孤儿多有生病,又无厚衣,看着难受,便拿着四爷给的对牌支了银子,四爷不会生气吧?”
路有冻死骨,她往年不曾注意,今年心血来潮往小道走,见那堂里十有八九都是女孩,好多大一点女孩准备自卖自身,去给堂里换钱,给那些女婴治病。
四爷笑得难堪,可也不能一下花掉我大半积蓄啊,“育婴堂有官府瞧着,怎会如此严重?”
他怀疑于穗岁私吞了他的钱。
“我瞧着可怜,她们又无一技之长,长大了也不知道做什么,索性我就多支了一点钱,请了夫子绣娘她们过去,叫她们长大了也能养活自己。”
不然真叫她们去卖身为奴,生生世世给人当奴才,一辈子都是吃不尽的苦头。
她既能劫富,便叫那些女孩能有一点的选择,还是现代社会好啊!
她们能养活自己,可爷呢!
四爷疯狂的想要抓住于穗岁,使劲将她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你知不知到,你花了多少钱啊!
“爷的侧福晋还是个大善人。”慷他人之慨。
于穗岁听出了里面的嘲讽,想着那些女孩有了一点出路,也就不在意四爷今天的僭越,“四爷放心,我没有四爷府的名头。”
“那你用的谁的名头?”做了好事不留名是吧!
你好,你高贵,你了不起!
四爷气得那光亮的脑门都要冒烟了。
于穗岁答道,“佚名人士。”她才不会给四爷添砖加瓦,她不给他倒油就算不错了,想什么屁吃。
她好想干掉四爷自己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