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在鹿砦前停下,卫绾上前高声喝道:“熊飞军都指挥使,征西将军陈都司到了,请任统制出营说话。”
辕门立时便打开,从中走出十数个兵士来,当中一人身披铠甲,似是将领模样,开口道:“哪位是陈都司?”
陈封上前一步,道:“我便是陈封。”
那将领抱拳躬身道:“末将参见陈都司。”
陈封道:“任统制何在?请他出来说话。”
那将领道:“任统制吩咐,请陈都司入营说话。”
陈封冷笑一声道:“任统制做出这等大事来,我只道定是胆大包天了,原来竟也不敢出营么?”
那将领道:“任统制吩咐,末将不敢多问,请陈都司移步入营。”说罢挥挥手,身后几个兵士上前,搬开鹿砦。
陈封毫不疑迟,催马向前,身后众人紧紧相随。却见那将领忽地说道:“陈都司且慢,任统制吩咐,只请陈都司一人入营,旁的人,便请在此留步。”
程备冷笑道:“任怀安当真痴心妄想,竟敢如此无理非为。你去禀与任怀安,若不准我等入营,陈都司便也不必入营了,请任怀安只等迎战便是了。”
那将领却不慌不忙,仍旧谦恭有礼道:“这位想是程指挥使了?程指挥使,末将不敢擅专,任统制是末将上宪,末将不敢违令。”
陈封道:“也罢。”回身吩咐身后几个亲兵且回阵中,只留程备、卫绾与两个亲兵,道:“只我这五个人入营,你去禀与任统制。他若仍不肯允,那便也不必再谈了。”
那将领略一迟疑,施礼道:“是,末将禀与任统制,请陈都司稍候。”说罢转身快步入营去了。
陈封看看身边两个亲兵,一个是猎户出身,本是孤儿,无名无姓,因其曾捕杀两头猛虎,人皆唤他作二虎,后来从军,陈封因喜他壮硕有力,便将他留在身旁,充作近卫,又命他也姓了陈,因此唤作陈二虎;另一个名唤吕吉,出身富户,后因家道中落,流落于江湖,四处学得武艺,寻常四五个人近不得他身。陈封暗想有他二人在,又有卫绾,大约也可应付一二。
又等一时,那将领转回,躬身施礼道:“陈都司,任统制请诸位入营。”
陈封催马上前,那将领忽又拦住道:“请陈都司与诸位下马入营。”
陈封闻言,斜了那将领一眼,那将领忙道:“都司莫怪,此是将令,末将不敢不遵。”
陈封“哼”了一声,却未言语,便即甩蹬下马。程备几人见了,便也下马,一众五人步行进了卫州大营,辕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梁都各卫驻军大营与在外行军不同,并不用军帐。大营四周以木栅围起,营内便是一排排低矮简陋营房,间或几间正房,充作各营中军指挥之所。营内也没有校场,兵士操练之时皆是出营另寻空旷之地。但大营中军却是三进正房,大堂是点将传令之地,二堂是处置日常军务之所,后堂便是一卫主官歇息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