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行!”
身后的昂卡见状还想拦,却被萨巴用力拦下,“你还没看懂吗!他不要我们了。”
这么多天都是一副坚强阳光样子的女孩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她死死盯着弟弟“查途尔… 你以后… 以后…”
女孩不知道自己是想说以后他随时回来,还是说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他。但她知道,弟弟走向小门的步伐快极了,在她没准备好的时候,就已经和父亲一起,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塞还想走进来接儿子,结果那个红点在他要迈步进养老院范围的瞬间,再度出现在了他胸前。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油滑男人连忙后退两步,两手举起,讨好似的向贝奕笑笑。
等儿子跑出来后,就喜笑颜开地拉着儿子的手,连带着身后二带一、如同拖着条死狗的男人们一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昂卡怔怔地看着脚步欢快,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的儿子牵着她恨了半辈子的男人的手离开,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下意识扶向身侧的女儿。
她没有责备贝奕,反倒是贝奕主动走过来,想跟她说什么,嘴唇嗫嚅几下,想说的话却没说出口。
昂卡低头看去,扶在自己肩头的手冰凉。女儿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紧抿的嘴角与通红的眼眶昭示出她的内心同样不平静。
昂卡叹了口气,将女儿的手从肩头拉下,握紧,又向贝奕勉强笑笑,沉默不语地转身,母女俩并肩向养老院走去。
昂卡一边走,心里起初还闪过些与儿子的美好回忆,可越走,儿子身上与他生父如出一辙的凉薄本性就越发明显。这么看来,儿子就当是白养了,幸好… 幸好自己还有女儿… 这么多年和自己相依为命,却很少抱怨诉苦的女儿,
另一头,走了好一会儿才坐上车的塞、查途尔一行人正在路上疾驰。
查途尔坐在后排,正大光明和父亲见面的激动让他无暇思念被甩在身后的母亲和姐姐,他拽着裤子上的装饰,激动地不住看着车外的风景:“爸爸,我什么时候能去你说的那个游乐场玩?”
父亲正在跟前排的男人说话,几人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说到一半被儿子打断,带着愠怒地扫他一眼,敷衍道:“过几天就送你去。”
查途尔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不是说我跟你出来就立刻带我去的吗!你说话不算话,我要回去找我妈妈!”
说着还到处乱蹬,整个身体沉甸甸地往座位上一砸,在狭小的空间里滚来滚去撒起泼来。
查途尔现在就是7、8岁的样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犯起倔来能让大人都愁得想撞墙的年纪,男人从来没带过孩子,更没见识过这个年纪小孩的威力。
被男孩脏兮兮的鞋踹了几下,心里的烦躁更是再上一层,他大喝一声止住变本加厉想要用脚踹司机的查途尔,“行了! 还得去接一个以后跟你一起玩的小伙伴,”
说到这儿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扭曲的一抹笑,方才面上的癫狂在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过去行骗时常用的如春风化雨般、温和又说服力极强的面容“等她也上车了,就带你俩一起去游乐场,好不好?”
坐在查途尔另一侧,已经扎上止血带的白背心躲闪不及,也被蹬了两脚,可他完全没了方才在养老院前的浮躁,而是车窗大开,一边抽烟,一边看热闹似的打量塞这一串可以纳入表演学院教材的情绪转变。
“那边回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