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个好消息,说明粘在老鼠身上的血干掉后,它们暂时没有捕获到新的猎物。
狱警比划了一下,张嵩三人会意留在原地,她独自一人上前几步,探出脑袋从楼梯扶手中央向上看。
皱眉观察几秒,她摇摇头,表示什么都看不到,几人只能继续踩着地上的血迹上楼。
顶层。
果然,本该紧闭的防火门大敞,鼠群的爪印也是直接通向了门外,整个楼梯间被爪印划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侧,一边被浩浩荡荡的鼠群踩出了铺天盖地的血色爪印,另一侧则是一尘不染地接受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洗礼。
随着几人小心翼翼地上楼,门外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老鼠的吱吱与惨叫声。听起来...... 并没有诺亚的声音?
难不成诺亚已经......
张嵩竭力按下这个念头,从门边探头看去。
入目的是一条像酒店一样的狭长走廊,地上薄薄地铺着一层地毯,星星点点的污渍粘在上面,看不出颜色。墙上挂着的照片掉到了地上,木质相框都被途径的鼠群咬了两口,上面应该是监狱历任管理者与狱警们的合照,乌央乌央的,看着都是百来人的样子。两侧的房门不多,可能是为了隐私方面考虑,每两间都距离很远。
张嵩倒是没看到鼠群,它们闹出的动静也在离这里有段距离的地方,将诺亚带离这里是最重要的。
他扭头轻声询问狱警:“瑞娅的房间在哪儿?”
狱警指了个方向,倒是不算远,几人半弯着腰,悄无声息地向那边走去。
房间门上是没有住客的名牌的,连房间号都没有,狱警走在最前带路,花生和她并排着。
鼠群的声音愈发大了。
不知道是好是坏,几人一路到现在都没有听到诺亚的声音,张嵩的心里惴惴不安,只觉得心就像是被一根细绳吊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让人不由得就要生出一股烦躁。
听着不远处鼠群的嘶叫声,狱警向她们连说带比划:“咱们得绕一下路,不然会直接出现在它们面前。”
张嵩许徽箴点头,前方出现一条岔路,狱警带着他们贴着墙一路向左拐去。
在几人消失在墙角前的那一刻,他向右边的那条路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直接定在了原地。
在右边那条路的正中间,诺亚正被一个人身蛇尾的...人?单臂环着腰举到了半空中,而在她们四周,是数不清的灰色鼠群!
把镜头转回地下一层。
陆龄放下对讲机后并没有松一口气,手回到身侧还一个劲地抖,诺亚还那么小,万一... 万一...
这段日子,与过往截然不同的强大实力让陆龄习惯于将自己在意的人挡在身后、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但诺亚在脱离自己保护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内,就再一次的陷入险境。
此刻陆龄最大的想法就是无力。
人一生所能面对的最大无力,不外乎就是生老病死。
自己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时也就罢了,但现在自己都... 等等!
陆龄没忘记自己在哪儿,诺亚那边张嵩已经赶过去了,自己在这里干着急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益处。现在首要的是自己一行三人进去把屋内的鼠群处理好,然后再去找诺亚,尽自己的那份力。
她开始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脏恢复平静。
“走... 咳,走吧?”
一开口就磕巴了一下,陆龄咽了下口水,才说完这句话。
沈窈探手过去,热呼呼的手掌拉上陆龄的右手,像是要给她力量,轻轻握了两下才松开:“放心,咱们速战速决,赶紧上去。”
陆龄心下担忧,但也还是勉力朝她俩笑了一下
旁边的裴柏也点头,然后她与沈窈对视一眼,沈窈深吸一口气后直接闭上眼开始倒数:“三、二、一!”
门直接被裴柏一脚踹开,门内直径不到两米左右的区域被一道水环团团护住,几人一开门就直接踏进了被水环推得干干净净没有鼠群的安全区域。就像孙悟空离开唐僧前画的辟妖圈一样,饶是外面的妖魔鬼怪蛇鼠虫蚁有着什么样的通天本事,也无法突破它染指里面的人。
而屋内的景象也是一幅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这是间不小的活动室。将外面宽敞的活动区域与里面的小房间分隔开的那堵墙被改成了全透明的玻璃隔挡,里里外外的惨况一览无余。
开门后,被水环清洗干净的地板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这房间的门一直紧闭着,在没有窗户的地下一层,平日里仰仗的中心空调也早就失灵了。没有新鲜空气注入的室内,源源不断的气味虽然没有发酵很久,但血腥味哪有好闻的?
此刻浓烈的恶臭一窝蜂地向几人围过来,沈窈干呕一声,一脚挡住身后的门让它保持半开后,直接捂住了鼻子选择用嘴喘气。
原本陈列整齐的书籍摆件东倒西歪地掉在地上,上面不是沾染了血液或者莫名的秽物,就是被跑过的鼠群咬了两口。放眼望去也是无处下脚的脏乱。
原本应该是在里间里的人被鼠群拖到了活动区域的正中,全身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血肉已经被啃咬干净了,看不出生前的样貌与性别,大片的白骨露在外面,边缘是被啃咬得参差不齐的灰黑色血肉。而它都这样了还苟延残喘着,不断从漏气的喉咙深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陆龄四周寻找着,好一会儿才在里间里的... 矮桌?上看到了另一个残缺丧尸。
活动室里怎么会有家常气息浓厚的矮桌这个问题暂且放一放,这只丧尸的惨状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