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

虞乔有些不解。

她开始仔细观察四周，还是很正常啊！

“洁琼，洁琼。”

听到外面人的吵闹声，虞乔也探头去看，透过帘布，她依稀可以看见前场发生的一切。

那位洁琼姑娘身着粉衣，未施粉黛，行走间弱柳迎风，一副“林妹妹”的病西施扮相，在看她手中的花篮，显然题材是葬花。

这……

虞乔摸了摸鼻子，已经开始脑补舞林的风云事件。

南有洁琼，悲葬花，

北有虞乔，怒生花。

没错，虞乔今日的主题正是生花。

洁琼姑娘身姿曼妙，舞动间仿佛柔若无骨，如同娇花，把舞之柔发挥的淋漓尽致，听着前场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一时间虞乔也不知她的舞姿能不能打动观众。

有洁琼姑娘的惊鸿舞姿在前，后面的舞娘相对黯然失色。

熬了一轮又一轮。

虞乔好不容易听到23号。

她整了整衣裙，随着小厮前往前场。

“接下来——是拥有北虞之称的虞乔姑娘。”

全场有一瞬间的安静，然后是细细碎碎的交流声。

“北虞？”

“虞美人竟真的来了！”

“她不是散尽千金，自赎从良吗？”

因为是自编舞姿、曲子，在几日前，虞乔便把曲谱交给了乐师，随着竹弦管乐声响起，虞乔终于开始动了。

那把始终遮住脸庞的团扇微微移动，只露出一半脸庞。

与洁琼姑娘的未施粉黛不同，虞乔的脸庞妆容精致，细眉凤眸，高鼻红唇，就连额间刻意点缀的美人红痣也美的让人失神。

她身穿墨绿色的衣裙，头戴一枝枯花，左手戴着银镯子，坠着几颗铃铛，晃动间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声，小巧的足踩着节拍婆姿起舞。

随着虞乔的舞姿，众人仿佛看见了繁华的定京城，也瞧见了虞乔极为华丽的前半生。

正应了白仙人的那几句诗词。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

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

曲罢曾教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虞美人哪里是舞。

她是在说自己的经历！

曲调开始欢快起来。

她的舞姿逐渐轻盈，如春燕展翅，欢快似鼓点的跳动，就连团扇又去了一大半，露出小女儿双颊发红的恋慕仪态。

突然。

她身子颤抖，突然红了眼睛，那一枝枯花突然点下，青丝飞散，媚态十足，眼眸结实破碎伤感，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欺骗。

笛声渐渐升起。

虞乔脸上的哀伤快速消散，她的足也轻轻踩向枯花，花瓣不堪重负，片片碎开，她也同脱离牢笼一般，脚尖旋转，手中轻扇，铃声清脆，突然她手中多了一束花，竟是由红色丝绸所制。

红色的丝绸花缠上枯枝，给枯枝无限生命力，随着虞乔的动作，假花的花瓣轻颤，仿佛活了。

好一个生花。

抛去过往，来日生花！

一旁的洁琼姑娘也呆住了，只觉得虞乔的立意极好、极高，让人欣悦，也让人羡慕。

一曲舞罢。

虞乔应了洁琼姑娘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