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春月之所以怀疑禾十川当然有自己的道理。首先,禾十川是精瘦的那种,而且肤色黝黑,并且个子中矮。其次,迁来后的禾十川不知道是对新地方的新鲜感还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会在傍晚沿着东、北、西河堰慢悠悠的东瞧西看地转悠,或在村庄内的大前门及一些道路上晃荡。虽然现在迁来久了,转悠的少了,但也还会时不时地这样做。如此,董春月对这个人印象就深了,所以就有些怀疑的念头。但董春月知道,这种怀疑没有丝毫的依据,不过,她也不准备报警,也不准备上告,只是胡乱猜想一下也没有什么。当然,董春月也还想到了其他两个人,这里就不一一详述。关于手电人,对于董春月来说,那简直就是个迷,他一点也想象不出是谁。
再说大队保健室,医生走进里屋,并没有发现注射针的异样,就给恩之完成了注射。
注射的时候,尹三米的心里快感非常。但注射刚一结束,他就突然有了一丝的害怕,害怕会出大事儿。所以当厂一宝抱着恩之将要回家的时候,尹三米提醒说:
“先给孩子吃了退热消炎药再走吧。”
“嗯,他叔说的对。”厂一宝就用保健室的暖瓶倒了水,给恩之喝了药才走。
按理说,刀伤不分大小,总得挂了几天水才行,但木三衣工作繁忙哪有这个耐心,医生磨破了嘴皮,他也才挂了两天就到各生产小队队巡视去了。
巡视结束后,木三衣回到了文王塘庄的家里。医生特别叮嘱尹三米,刀伤未愈之前,家人要“小灶”增加营养。虽然木三衣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但尹良遵照医嘱坚决不肯,面对老婆的坚持,木三衣也只能投降。午饭后,趁着下午的活儿尚未开始,人们几乎同时地涌向了木三衣的家门,当然都是来问候木三衣的。来到后的厂一宝只与尹良、木三衣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就被木三衣催促着回家了。因为木三衣知道,她的孩子还病着呢,离开了大人怎么能行呢?
出了木三衣的家门,厂一宝不再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了,而是急匆匆往家小跑。什么原因使她如此急躁?当然是因为被注射了污染水、腚部处于发炎中的一直在哭的恩之。厂一宝当然不知道尹三米保健室使毒招的实情,所以她十分纳闷:这不是刚刚治疗过吗?不该有这样的状况呀!
面对哭喊不止的郑恩之,厂一宝只能抱着他南溜北转,让恩之看着大自然的新鲜,看看能不能抑制这种哭喊。但任凭她如何南溜北转,孩子的嚎哭依然。
夜里,恩之的哭声仍不消停,厂一宝也一夜无眠。随着恩之腚部注射药剂的部位红肿而起,厂一宝心里一怔:妈呀,难道“打走针”了吗?“打走针”,是当地的俗语,指引起扎针部位发炎的注射。
天刚蒙蒙亮,厂一宝就抱着恩之赶往大队保健室。见到医生的时候,厂一宝立刻就扒开衣服的开裆处将恩之的腚部露出来,然后说:“医生,自从昨天打完了针,孩子就哭闹不止。你看,腚上都肿起来了,是不是打走针了呀?”说这话的时候,厂一宝的言语柔中带刚,似乎有些责怪的意思。
“针眼处发炎,有打走针的可能,但也有你回家后孩子针口被菌感染的可能。”医生如实回答,“无论什么感染的原因,我抓紧给孩子处理”,医生继续说。
厂一宝听了医生如此的解释,她感觉刚才自己的语言有些过了,就带些歉疚地说:“嗯嗯,谢谢您了。”
医生先是用医用棉签按压恩之腚部的肿胀处,虽然是先轻后重地缓缓按压,但还是加重了恩之的嚎啕。不过,只按压出少许脓液。随后,医生先用一种液体慢慢地对针口处清洗,然后又换另一种液体对针口处再清洗。清洗完毕,又在针口处撒了一些药粉儿,并用消毒的医用纱布包扎起来。
这一切处理结束后,恩之还真的不再喊黄嗓子地哭了,只是断断续续地抽泣,估计是感到舒服、好受了不少。之后,医生又补充开了一些冲剂,叮嘱厂一宝按时给孩子口服。
但回到家后,恩之的哭声又越来越痛苦了。到了深夜,哭声更甚。
厂一宝的手多次地摸着孩子的额头,发现越来越烫,她吓坏了。就又给恩之吃了药,并交代了小菊几句后,便咬了咬牙壮了壮胆,于黑夜中抱着孩子到乡人民医院了。
顺着西河堰往南深一脚浅一脚地大步流星,此时的厂一宝十分惊惧,神情恍惚。因为,她一会儿就会经过乱坟岗处的河堰。这段河堰,东是乱坟岗,西是一处刺槐林。这片刺槐林中,曾发生过离奇恐怖的事件。
解放前,县城一个阔少爷开车到老家三享庄,天黑才到了庄边。
突然,一个黑夜中仍能看出是曼妙身材的女子走向阔少爷:“你能把我送到一由街吗?”
阔少爷仔细打量,女子长发飘飘,而且前面长长的刘海偏向一边,只留下半张美丽的脸。她身穿鲜红的旗袍,脚穿白色的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