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三衣晚间才从公安局赶回家中。于是,尹良便把易其马哮喘住院的事情讲与他听。
第二日吃完早饭,趁着上午,尹良就赶往易媳处。她一是作些慰问,二是了解一下情况。
当尹良刚刚到达大院门口的时候,正巧院门被易媳打开,满脸憔悴、身体极度虚弱的易媳,正送着女儿出去。
原来,昨天晚上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骑着自行车将易女送回来的姑爷。
再次听到敲门声,易媳自然十分害怕。她快速安排“死鬼男“进了堂屋西房的床底下躲了起来。过去的年月,既没有大衣橱可藏,这个地方的房屋也不设后窗,所以也不可跳窗而逃。高高的大床底下,似乎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安排好”死鬼男“的藏身之后,易媳用手抚了抚头部,理一理凌乱的头发,又抚了抚胸部,顺一顺气息,极力地安定一下情绪,然后才装模作样地打着哈欠走出堂屋之门。
“谁呀?”易媳问道。
“俺娘,是俺。”是易女的声音。
一听是女儿的声音,易媳既十分高兴,紧张的的心情又略微有些放松。高兴地是,女儿回来了。心情略微放松是因为,毕竟小孩子好糊弄呀。
但当她打开大院之门的时候,神情又高度紧张起来。原来,夜色之中,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
易媳是短暂的惊愕无语,但男人,也就是易家姑爷先说了话,打破了这种尴尬:“嫂子,路也远,天也黑,我骑车把孩子送给你了。”
藏在西屋床下的“死鬼男”,隐约听到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他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易其马从医院回来啦?要真的是他回来了,并发现俺在他家的床下,他非砍俺七七四十九刀不行啊。瞬间,“死鬼男”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放映着老家的庄子里发生的因情灭门案。
村庄的队长和一个男庄人的媳妇好上了很长的时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男庄人从外人的风言风语中,得知了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事情,而且通过逼问,媳妇也承认了私情。于是,男庄人就提着一个布袋子,里面放上了一把杀猪刀,在一个早晨进入了媳妇情夫的家。此时此刻,情夫尚未起床,男庄人走到他的跟前,快捷地从布包里抽出杀猪刀,什么话也不说,就把他的头割了下来。
这家有两个女儿,小女儿十六岁,听到父亲房间的声响后,就看了一眼,见父亲已经身首分离,就拿起板凳与男庄人进行生死的搏斗,但终因力量的原因,被男庄人杀死。
大女儿本应该见到妹妹和男庄人搏斗时上前协助攻击,或跑到外面呼喊救命,但这些她都没做,而是被吓得蜷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男庄人杀了小女儿后,见到瑟瑟发抖的大女儿,冷笑了一声,就一只手把大女儿像拎鸡一样拎起来,放在小女儿的身边,然后手起刀落,再杀了大女儿。
这家的媳妇起得早,外出做了什么事儿。男庄人就把堂屋的门关上,在屋子里抽烟等候。不一会儿,男庄人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她拿刀躲在门后,在这家媳妇推门刚入时,一刀又杀了这家的媳妇。
“死鬼男”的脑海想到这儿,不由自主的小声“啊”了一声,正巧被刚刚跨入堂屋门的易女听到,易女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俺娘,西屋有鬼!““死鬼男”听到声音,又是一阵冷汗,并在心里不停地叨念:”今后一定要谨慎了,今后一定要谨慎了,小心才能安全啊!“
话说姑爷说了话后,易媳只应了句“谢谢她姑爷”,就没有下文了。正常情况,易媳本应表达让姑爷进屋暖和暖和的心意,但现在不是正常情况呀,所以,她的出口变成了另一种话语,“她姑爷,天也这么晚了,俺也就不留你了,路上骑车小心啊。”
“好的,嫂子,天太冷,你们进屋吧,俺走了。”说完,姑爷就骑车再次摸黑而走。他哪里知道,小孩妗子连“进屋暖和一下”都不敢说出口,是因为屋内有个野男人啊!
姑爷刚一离开,易媳就拉着女儿的手儿往堂屋而去。
“俺娘,大门还没上锁呢。”易女边走边对母亲说。
“女儿,你冷,你先进了堂屋烤烤火,娘再来锁门。”
易媳将女儿拉到刚进堂屋门,这不,女儿就似乎听到”啊“的一声,便发出“西屋有鬼“的惊讶!
”甭瞎说!“易媳边说边把女儿拉到了堂屋的东房,然后拉下东房门的帘子,就安排女儿背对布帘烤起火来。并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后背安慰她说,”孩子,你走了夜路,可能是害怕出现幻觉了。你不信的话,娘一会儿去西屋看看。“
易媳和女儿进了东屋,“死鬼男”心知肚明,他便惶惶恐恐地从床底下爬出来,瞅准时机,蹑手蹑脚而又快速地通过了没锁的大院大门离开了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