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呲溜下了坑,奔到破柳条筐那一看,里面居然有五只毛茸茸的小鸡仔,在唧唧唧唧的叫,筐里还放着装水的盛米的盘子,边缘处都破了口,也不知道她们从哪淘澄(找)来的。
其实对于能孵出小野鸡仔这一块,桃夭夭是不太敢肯定的,前世她也只是从书上看到过,没有亲眼所见,这才想尝试一下,没想到还真成了。
再回到炕上掀开小褥子,把野鸡蛋一个一个的拿到手里仔细观察,发现还有五只已经把蛋壳啄了一个洞了,这几只一会儿也会出壳了。
看来这几只蛋是一窝的,剩下的二十几个,还没动静,可能还得等几天。
“姐姐们挺厉害啊,都知道怎么喂小鸡仔了。”桃夭夭把不要钱的夸奖送上。
“我们,你以为我们和你一样啥也不会呢,啥都难不倒咱们上山下乡的新时代知识青年。”这是底气不够,口号来凑吗?
桃夭夭把头点的如小鸡仔啄米,可惜小鸡太小了,啄是啄了的,但不一定啄上了米。跟她这头一样,点是点了,但是,没什么诚意。
晚上也没什么事,睡觉还早,张丽萍拿出几个嘎啦哈(哈读四声,一种玩具,猪的关节骨头)和布口袋(边长五厘米左右的正方形布口袋,里面放上玉米或者小米,最好是高粱,也称沙包)来CHUA(读三声)着玩,消磨时间。
这时农村的晚上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这几个嘎啦哈都被他们玩得包浆了,隐隐泛着金属的光泽。
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五只小野鸡仔就蹬壳了,这回没给它们四处留记号占地盘的机会,直接逮住了放破柳条筐里了。
看看剩下的野鸡蛋,不像是今晚还能有行动的样子,四人轮班洗漱,收拾收拾睡觉了。
*
殷秋颖发现陶夭到天黑才回到了知青点,想知道她这一天都去了哪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昨晚的枪响和她有关系。
尾随她进了他们屋子,躲在窗下听她们说话,然后就听到一屋子四个人叽叽嘎嘎的玩闹成了一片。
陶夭什么时候和她们的关系这么好了?
她以为几个人会问陶夭去了哪里,结果这几人上来就是疯狂输出的咯吱人玩,然后就讨论了一会儿啥鸡粑粑,不多时,她们就玩开了嘎啦哈了。
她们为什么不问陶夭一天的去向?难道她们知道?知道陶夭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所以那天早上,她们才帮陶夭欺负她,原来她们早就是一伙的,她却一直都没看出来。
那么就是说陶夭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依赖她吗?也没有她想的那样对于王浩然的拒绝会痛彻心扉,痛不欲生吗,看她和这几个女知青没心没肺的笑闹,也不像是失恋后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计划出现了偏差呢?
现在,她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实现,陶夭既没有身败名裂,也没有寻死觅活,相反,活得非常快乐。
陶夭似乎已经不再受她的掌控,如果对付不了陶夭,那她特特的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干啥,不是白受罪了吗?
不行,陶夭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