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指燕终于又想起了刘守亮这个罪魁祸首了,这龟孙说给自己看藏品,却弄上这么一出戏码,搞得自己这么难堪,等会非把他的屎打出来不可!方指燕越想越气,几乎抑不住怒火要破门而出去揍那混蛋。
那美女呆了一呆,道:“他?也是,也不是。”客人要聊这个事她是没想到的,毕竟她也没有什么经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转话题。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很明白。”方指燕挥扬的手停住了,这是什么说话?到底是还是不是?
“怎么回事?”美女凄然一笑,问道:“你想听我的故事?”她清澈的眼中似有泪光,强作平静的脸孔透出悲凉。
心脏好像被针刺了一下,方指燕喃喃说道:“不是,我刚才是随口乱问的,你别往心里去,别当真。”
看她的神色,这件事情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让人再次回味曾经的苦涩,实在不太恰当。
美女强笑道:“没事,都过去了,一直压在心里还真不好受,有人听听,没准能放开一些,不再那么挂怀。”
看得出美女在强颜欢笑,方指燕不知怎么劝说,只得闭上了嘴。
美女平静了一下情绪,举手掠掠发边,道:“我叫姓姜,叫姜紫幽,外边那个人叫刘守亮,我们两家也算世交,他是我丈夫。”
这龟孙!怒火轰然爆发,方指燕从床上一蹦而起,就待破门而出。
他这一蹦用力甚猛,大床剧晃,姜紫幽吃了一惊,道:“别,别乱来,你听我说完。”
方指燕压抑怒火又坐下来,紧紧捏着双拳,眉头抽搐不已。那龟孙,竟然把自己老婆推到火坑里来,还自己拉皮条。
姜紫幽嗔道:“你一向都是这么冲动的么?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这少年的反应有些大,火气有些猛,不过人品却是不错的。
方指燕恨恨的道:“你说吧。你说完我就去揍他。”听了第一句,他就不想再听下去了,只想出去找那家伙揍个痛快,如果说刚才是想着怎么把他的屎打出来,现在他想的就是怎么把他往死里打,决计是要打得不成人样的。
姜紫幽躺靠着,毛毯盖到腰间,道:“我们两家是世交,早几年就订了婚。灾变恰好发生在举行婚礼那天。”
回忆起那天的惨剧,姜紫幽流下泪来,泣声道:“因为举行婚礼,两家的家人都聚齐了,那天突发变故,礼堂到处都在杀人,到处都是死人。我们两家人也是一起逃命。”
方指燕默然,这婚礼办得不是时候啊,真是血腥的婚礼。自己那儿办的是血腥的丧礼,好像也不太适合时候呢。这红事白事是怎么凑到一天去的?方指燕想着想着就想歪了。
姜紫幽道:“半路上,我妈突然就发疯,还杀了刘守亮他妈妈。”
方指燕呆住了,这是什么剧情?我妈杀你妈?这两人不但是夫妻,还有着这一出啊?有点乱啊。
姜紫幽的声音有些发梗,接着道:“我爸上去想拦开,也死了。”
说到这里,姜紫幽忍不住呜呜的掩面哭了起来。泪水从她下巴滴落胸口,把薄薄的睡衣沾湿了一片。
这女人也真够惨的,亲人们杀来杀去,自己没有亲人,也就没有这种破事了,到底是哪个更不幸呢?这个世界太乱了。
方指燕伸出手去,想安慰一下她的伤心,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当,又缩了回去,说道:“你别哭,你别哭啊。”
姜紫幽哭了一会儿,抬头擦擦泪水,接着说道:“刘守亮为了救大家,也受了伤,最后除了跑散了的,逃到这里来的就剩我和我妹,他和他爸四个人了。”
姜紫幽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又说道:“你看这里有不少古玩是吧?其实这些东西都是刘家的收藏,当时逃命是从储藏室里开着古董车来的,顺带就把储藏室里的一些古玩和黄金带了过来,以作备用。”
方指燕心道,难怪这家伙一屋子都是古玩。
姜紫幽道:“我们也算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一批人了。刚开始时,还发放救济粮,纸币还是能用的,但才过了一个月,原本的秩序就不复存在了,纸币也就就买不到东西了。”
相较于穷人,富人们逃生的机会会大一点,这是无疑的,毕竟积累下来的人脉、工具、信息、资产都有可能起到作用,所谓公平,从来都是相对的。但是一旦社会秩序彻崩塌后,这些东西起到的作用就相当有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