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戚月头一回见到他们盘查出了芡实村的村民,不由让喻晨停了下来,自己转头仔细打量起那个村民来。
因为他们的骡车离得近,不多时就有官兵上前驱赶,“看什么看?快走快走!”
喻晨看向戚月,后者非但没说走,反而还下车了。
官兵眼见着她要往前走,立刻抽刀示警,“干什么?还不走?县衙办事你等平民瞎凑什么热闹?还不快走!”
戚月回眸上下打量了那官兵一眼,见他着装跟其他官兵都不一样,应该是个领头的,便压低了声音道:“县衙办了这么久的事,可解决芡实村的疫病了?”
没错,戚月刚刚一打眼就看出那村民有些异常,等骡车停了细看一番,更觉得是疫病了,因此便试着诈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地位稍高些的官兵,却不想还真诈出来了。
那官兵一听戚月这话,脸色都变了,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忙疾言厉色地压低声音质问:“你是什么人?谁告诉你芡实村的事的?”
戚月不慌不忙道:“没谁告诉我,我是大夫,看一眼就知道了。”
“就你?”官兵明显不信,上下打量着戚月,目光落在她肚子上时,更加不信了,“管你是谁,跟我去衙门走一趟!”
喻晨上前一步挡在戚月面前,虽未言语,但意思很明显:要带走她,先过我这关。
戚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没事”,见他紧绷的背明显放松了下来,不由有些好笑,这人至于这么入戏么?好像他真是自己丈夫一样。
就连喻晨也说不清楚,完全就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戚月转头对那官兵道:“你还是先带我去你们说的那个城西庄子的好,早点让我弄清是何种病症的疫病,也能早点解决,少死几个人。”
听到最后一句,官兵明显犹豫了,戚月于是又道:“让我试试吧,如果我真的是个骗子,救不了那些病人,你在把我拖去县衙也行啊。反正我挺着个大肚子,跑也跑不过你们这些身强体健的男人。”
官兵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又看看她自信的表情,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反正就像她说的,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跑又跑不了,真出了什么事,就立即将她抓了送到地牢嘛,左右不会让她把芡实村的秘密泄露出去就是了。
倒是喻晨有些担心,他倒不是怕自己会被传染,而是担心戚月,“你这个样子,万一……”
没等他说完,戚月便用一句“没事”打断了他。
喻晨无法,只得继续赶车,跟上了官兵押送那芡实村村民的队伍。
路上,那官兵领头自报了姓名,又简单说了下芡实村的情况。
“我叫万勇,你们叫我老万就行。芡实村的瘟疫是十天前闹起来的,当时村里接连死了三个人,村里上报到县衙,说怀疑是瘟疫。县令就派人寻了郎中去看,结果那郎中只说会传人,让赶紧把尸体烧了,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病……”
去城西的路上,万勇说了 很多,总结下来就是,去了趟芡实村的官兵和郎中回来就病了,县令得知以后连忙将人都秘密转移到城西庄子,又和关系不错的员外说好了,明着抓下下人,实则暗地里将芡实村和跟芡实村的人接触过的都控制起来,避免病情蔓延出去。
可芡实村的村民也不是傻的,家里人进城办点事就丢了能不出来找么?再加上村子里陆续有人生病,总要请郎中看,因此这些天还真就抓了不少人回去。
但只是把他们控制起来也没什么用,县里的大夫都没什么对策,城西那个庄子从最初的人满为患,到现在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单是昨天,就一口气抬出去六个人,连全尸都不能给留,都烧成了灰。
一想到这些,万勇心里就堵得慌,所以在听戚月自称是大夫,还有望能治好他们以后,万勇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让戚月去试试。